沒有回屋的肖胜,在挂上电话后,径直的走到了走廊的窗口处,身子搭在了窗台上,目光远眺着那片树荫。
已为人父,那些年所不理解的,所不待见的,所痛恨的,所抗拒的……慢慢的,变得可以接受。
时间所给予肖胜的,有痛彻心扉的噩耗,也有像今天这样竭斯底里的快乐,正如白岩松所说的那样:
走到生命的哪一个阶段,都该喜欢哪一段时光,完成那一阶段该完成的职责,顺生而行,不沉迷过去,不狂热的期待未來,生命这样就好,不管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和挑战,或许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虽然痛苦,却依然快乐,并相信未來。
胳膊肘搭在窗台的肖胜,用双臂搓擦着寸发,这样的一番话,也许最能体现出肖胜如今的心境。
低头之际,那熟悉的军靴映入眼帘,缓缓转过身的肖胜,望向竹叶青,淡然一笑……伸出右手的他,拨弄着她的青丝秀发,沒有躲闪的竹叶青,就这般怔怔的站在原地,但当肖胜用指背轻抚柳芝蓉的脸颊时,‘啪……’的一声轻响乍然而起。
“得寸进尺……”手臂被打开的肖胜,依旧在笑,在竹叶青说完这话后,沒有丝毫觉悟的肖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得寸进尺’,张开双臂,把对方紧搂在怀中,而这一次,柳芝蓉沒有推开的顺着对方。
“很多人非常忙碌,可是许多人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忙碌,忙碌这个词本身就富有禅机,只是我们不识物,才会被这个词的文字表象给迷惑,以为忙碌就是事多充实,事实上这个词说的很清楚,忙碌,就是忙得人碌碌无为,忙,不一定可以创造有价值的东西。”
待到肖胜轻声细语的在竹叶青耳边说完这番话时,沉默些许的柳芝蓉,突然开口道:“知道吗肖胜,你用文字装深沉的时候,是我最恶心的时候,但也是我最念念不忘的时候,说人话……”
听到这话的肖胜,下巴搭在竹叶青的肩膀上,笑的很灿烂,也笑的很真挚,酝酿了些许的情绪,轻声回答道:“竹叶青就是竹叶青,成为不了第二个陈淑媛,也做不來第二个章怡,那些世俗繁琐的过程,对于你不适合,对你來讲也会是一种累赘,不要刻意的充实自己,让自己忙碌不堪。”
“打人时候的竹叶青是最美得……”
就在肖胜说完这番话,猛然挣脱肖胜拥抱的竹叶青,顺势给予了肖胜一个过肩摔,在这厮重重落地的那一刹那,泯然一笑的柳芝蓉,轻松问道:“我美吗。”
躺在地上的肖胜,干巴巴的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那居高临下,扑面而來的女王气息,想说点其他的,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小鸡吃米般使劲点了点头,半天才憋出一句:“美,美的人家不要不要的……”
‘咣当……’不远处的铝合金质地垃圾桶被人撞翻在地,肖胜和竹叶青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声源地,看到一脸胆寒气息的弹头,连连往后退着,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一不小心撞翻了垃圾桶。
“不,柳嫂嫂、头,我真不是故意來打扰你们私底下交流感情的,路过,纯粹路过,我的病房在你们后面。”
‘咣当……’就在弹头说完这话,暴发户那屋里的房门被肖曼一脚踹开,此时此刻的弹头,刚好被夹在两拨人之间。
情绪得不到宣泄的肖曼,在看到弹头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小白鼠,先是冷笑一番,随后挥手道:“蛋蛋,随我去实验室。”
“姨,我错了,我还是个孩子……”不等弹头把话说完,瞪眼的肖曼,吓得这厮连个屁都不敢再放,此时的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已经起身的肖胜,而后者,吹着口哨仿佛什么事都沒发生似得。
“小姨,就蛋蛋这体格,给你当免费小白鼠,再适合不过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最后一句话,是竹叶青补上的,而她的这句话,也直接笃定了弹头随后半天的命运。
本以为病房内的暴发户,即便不用叫医生,最起码也得痛不欲生吧,可当肖胜和竹叶青一同折回房间时,看到这厮正在那里看着新闻,吃着剥好的橙子。
以暴发户的懒劲,肯定不会动手去剥橙子,显而易见,那剥好且切开的橙子出自于自家小姨之手,这一情形,使得肖大官人大跌眼镜,不对啊,出门的小姨那是火冒三丈啊,怎么进了屋,脑补了下刚刚所发生的,与实际不符啊……
“怎么着,傻眼了吧,沒两把刷子,怎么敢行走江湖。”暴发户的这句话,着实逗笑了肖胜,顺势坐到他床前,坐享其成的捏了块给身后的柳芝蓉。
“佩服佩服……不愧是我老子。”
“我跟你说中磊,安排我跟你一个病房,那绝对是错误的安排,否则,我怎么可能只享受这待遇,你看你手脚都利索了,怎么就不带芝蓉出门转转呢,我要是芝蓉,不说打你一顿,最起码心里得埋怨很长一段时间。”
“得嘞暴发户,要不是怕你寂寞,我早就不知跑哪去了,既然你今天这样说,那我走的也就洒脱了。”边说边起身的肖胜,随即找了件休闲装,当着柳芝蓉和自家老子的面,就往身上套着。
这一幕,暴发户真的傻眼了。
“真走啊,外面不安全,现在想要你命的人多如牛毛,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连暗劲都用不了,出门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放心好了,命大着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就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