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主科,成绩却很难拉开距离,也很难有明显的提升,自然不那么受重视。
苏曼却拿出本子,认认真真的记着笔记,像是她以前做酒店业的时候,就深知民族文化的重要性,比如一个酒店的装修,想要华丽的欧洲宫廷式,还是精致典雅的中式原木风格,都需要对不同文化有着一定程度的理解。
而理解一个民族文化最好的办法就是阅读典籍,不掌握文字,阅读又从何谈起!
更何况,苏曼现在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已经做出了选择,作为一个厨子,将来一定会对中华美食做一番深入研究的。
都说中华美食源远流长,那源头在哪里?流传了到底多长时间?至少从一些传诵千年的典故来看,诸如庖丁解牛,三月不识肉味,何不食肉糜等等,春秋战国时期,食物已经开始发展起来。
想要研究那个时候的美食历史,没点古文化的底子可不行。
所以对于语文,苏曼比数学还要重视些,数学她学的还可以,语文真是要从根上开始补起了。
语文老师姓韩,学生私下里都叫他韩老头,年纪已经不轻,倒是个真有学问的人,讲起话来慢条斯理,带着旧时文人特有的慢调子,也正因为如此,学生都不大怕他,课堂纪律也就无从谈起。
不过韩老头是真有学问的,上课连教案都不拿,张口就来,说到某一处,还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若说缺点,就是往往引的过于深入,偏离课本太远,结果收不回来了。
苏曼仔细的做着笔记,不放过老师的每一笔板书,每一句有意思的话,这么一仔细听讲,她发现语文课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现在的语文课本,就是由一个个经典的短篇或者节选组成,有趣的是,每一篇课文里都能找到食物的影子。
像是这一课学习的朱自清的背影,老父亲提着的橘子,往前翻翻,冰心的小桔灯里也有桔子,两相对比,几乎可以判断出当时的人们的生活水准,从而猜测大致的饮食水平。
苏曼一边放纵自己的思想,一边记着笔记,直到耳边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她惊讶的侧过脸,看向了身边的严宁。
同样的白色衬衣校服,穿在严宁身上愣是比别人多出一份笔挺,领口微开,少年的手撑在了一侧的脸颊上,一双眼似闭非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了月牙形的阴影,映着如瓷的细白肌肤,让他宛如沉睡中的神祗。
那轻微的鼾声就是从少年微张的红唇之中发出的,一呼一吸间,绵长悠远,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苏曼视线下移,不由好笑,严宁的右手还握着竖直的笔,仿佛在认真的记着笔记,只是笔尖已经许久未动,在笔记本上阴湿了一块显眼的墨迹,课本也停留在前一页上,这家伙,怕是从上课不久,就睡了过去。
怪不得严宁样样都好,只有成绩一般,第二节课就开始睡觉,成绩能好了才奇怪了。
苏曼很快收回视线,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那番慈悲心肠去拯救失足少年,凭借严宁的家世,就算他高中肄业,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前一世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耳边细微的鼾声不断,苏曼便不时的瞥上一眼,见这如玉的少年始终美梦正酣,不由暗自猜测,他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
答案很快揭晓,当语文老师收起课本,喊了声下课的时候,严宁准时的睁开眼睛,喊了声起立,一班同学高喊老师再见,欢送着语文老师离去。
严宁坐了回去,手一伸,“把你的语文笔记给我,我看到你记了一节课。”
苏曼还在诧异这家伙明明睡足了一节课,怎么会知道她在记着笔记,严宁已经熟稔的把她的笔记拽了过去。
少年依然单手撑着腮,一手持笔,看似悠闲,右手却动的极快,在英语老师进来前,准确无误的完成了所有笔记的抄录工作。
严宁把本子一合,刚刚抄完的笔记丢了回来。
苏曼愣了下,她下意识的翻开严宁的笔记,一股又羡又妒的心情翻滚了上来。
苏曼坚持认为,她的字写的不好,是家传渊源,她家喂日日练着毛笔字,那一手字依然如鬼画符一般,她的字能写的横平竖直,已经是侥天之幸。
方才严宁一脸漫不经心,笔动的又快,十分钟记完了她一节课的笔记,她不怀好意的想着那字一定十分潦草,极为丑陋。
可现在一看,满篇行云流水般的行书,虽然略有些草,却格外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劲,漂亮的可以贴到墙上让人瞻仰。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苏曼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恶狠狠的道:“把我的笔记还给我!”
在她发呆的片刻功夫,严宁已经把她的笔记毁尸灭迹,准确无误的藏到了自己的书桌里,闻言,懒洋洋的抬起眼:“你那字,能看么?”
苏曼是什么人,生性阴暗睚眦必报,严宁这句话真把她惹毛了,反正交换笔记吃亏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不肯的!
苏曼嗤笑一声,把严宁的里一丢,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以后咱们都换着来?”
严宁抬起眼,一双眼干净的让人不忍直视:“好。”
苏曼在英语上也下过苦功,至少一口地道的伦敦腔不是盖的,只是她说的好,却不大会书写,单词的拼写也基本不会,换句话说,这人就是个英语文盲。
英语老师还不到三十,姓林,据说留学归来,长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