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结束。但.......北地是什么气候?不论是齐人还是辰人都对严寒极为适应,一年至少五个月的冬季,只要没被冻死都不可能不适应冬季的苦寒。商於之地虽偏南,但也会落雪,会变冷。而严寒对战争双方的影响是不同的,北地诸国的人对严寒没多少感觉,至少商於之地这种地理位置偏南的地方的冬季不会让那些北地将士有什么感觉。与之相反的是青人,生活于温暖环境里的人最不适应的便是严寒。
诚然,青国富庶,青王一定会准备得很充足,但先天的差距,后天的准备再充足也不如。同样滴水成冰的天气,北地列国的将士赤膊上阵完全不受影响,青人却得穿着厚厚的冬衣才能打仗,高下立判。战场上刀剑无眼,比的就是谁更快更狠,厚厚的冬衣与单薄的衣衫,哪个更方便,不言而喻。
自暗室离开后,阿珩每日都会在墙上画一笔,每三十日画一道更长的线,以此计算时间。
无忧受云洛之托来看过阿珩,阿珩不想走,她要办的事还没办完,不能走。
“你不是知道长生方是从何处流出的吗?”
“知道了源头远远不够,我还得将所有可能接触过与看过的人都处理掉。”
“你在这地牢里,能查到什么?”
“我不需要查,我只需要通过事实来判断。”
“有嫌疑便杀,那么麻烦做什么?”
“滥杀无辜不好。”
“被你做实验弄死的人还少了?”
“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性质不一样,反正试药是别人心甘情愿的,死了也是他们的选择,我不算杀人,而这一次,他们不会自己选择死亡。”
“所以?”
“我得制造能够让他们死去的灾难,你就别担心我了,好好照顾三七,别让他冻着了,还有我之前酿的药酒记得给他喝,但不能由着他喝,每日最多饮一两......”阿珩喋喋不休的将冬日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列出,听得无忧脑仁直发疼。
“既如此不放心,你为何不自己照顾?”
“要照顾儿子,得先保证自己能长长久久的活着,若是死了,我便是想照顾他也不可能了。”
无忧无语的离开。
仲冬之月,大雪纷飞,病重的青王不顾严寒决意回王城,阿珩终于能离开冰冷的地牢了。她原本还担心,若要一直关到春季该如何,冬日结束,春季到来,地气上升,时疫频发,而监狱更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监狱本就阴寒,而监狱里关着的犯人,除非是真的杀过人,身上有戾气的,否则地气上升都很容易风邪入体。而监狱是不会为病人寻找医者以及抓药的,不论是寻医亦或抓药都需要花钱,且不少,因此对监狱里的犯人而言,染疾等于死亡。
阿珩自己是不会染疾的,可......看着病人眼前却不能出手治疗,也没药可以治,这对于一个有着职业病的人而言,不会好受。
离开了正好,眼不见为净。
不过,不用看牢里可能出现的病人,却得面对不想见的病人,仍旧是扫兴。
青王乘坐的辇极为宽敞,整个一座能移动的房间,拉车的马是八匹毛色相同,没有一根杂色的白马。阿珩很是佩服拉车的八匹马,这么大一座辇,竟然没累死,真心不容易。
阿珩同情的瞅着拉车的八马时,青王在看奏章,自打亲政之后,不论身体如何,青王每日都要批阅一百二十斤的奏章。堪称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典范,阿珩完全能理解为何古往今来的君王就没几个是活过五十岁的了,身体再好,这么熬油费火的折腾,除非有羲和氏变态的体质,否则能长命百岁就是个奇迹。
阿珩取了一盏热腾腾的参茶饮尽取暖。“青王,你能否将奏章放下?”
青王头也不抬的问:“为何?”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若是你这么折腾下去将你自个给折腾死了,你的臣子一定会依制让我殉葬的。”阿珩叹道。
医者也分很多种,但说起哪一种最难做,无疑是御医。给宫里的贵人当私家医者,酬劳是很丰厚,病人也不多,宫里的人虽多,却不是每个人生病都有资格看医者的,只有高位的宫女与有地位的妃嫔才有资格在病了的时候看御医。因此活不多,可很容易要人命,贵人病了,御医治不好,若是君王觉得医者无能,没用,那妥妥的被拖出去斩了。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离王的王后病逝时,御医没能将人救回来,离王杀了整个御医司的御医充作殉葬品。
可在阿珩看来,那些御医死得真的很冤,离王的王后死时都快六十岁了,而那位王后又是多思多想的,这样的人,最是短命不过。然而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足二十岁的年代,离王后却活了那么大岁数,很是不易。深究起来,因是离王后一直憋着一口气要弄死先王后,终于达成所愿,不仅弄死了先王后,还将先王后两子一女,以及孙子都给弄死了,简言之,她弄得先王后绝了后,心愿达成,自然垂暮,自然要死了。
另一个便是给君王治病,给宫里的贵人治病,治不好,若君王对那位贵人不上心,那把人治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给君王治病,别说治死,便是治不好都是要人命的大事。君王若是死了,御医司大半医者都得殉葬,原因?治不好君王,无能,不如殉了君王以赎其罪。
如今青王是阿珩的病人,虽非阿珩心甘情愿接受的病人,但医者三戒,病人都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