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手上悄悄攥紧了那只饭团。
“姑娘是爽快人,老头我也一把年纪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姑娘方才欠了我一个人情。而姑娘现在需要休整,也就是说还要继续欠我人情。他们很有能耐,这个地方他们很快就会摸过来,也就是说在姑娘你恢复之前,还要接着欠我好些好些人情。
那么,老头我,能不能用这好些人情换你一次信任?”他的眼睛其实很明亮。
姜艳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他,半晌开口:“我不要你的人情,鬼还人情要以身相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收到小天使等更的评论,鸡冻~
第38章第三十八章铁面
听了姜艳的话,他先是一愣,既而突然笑起来。
他堵洞口上站着,背光又远,看不见脸,身影弯成虾,贴洞口上抖索不停。因为什么姜艳不知道的理由,他扶着洞口就这么渐渐笑到癫狂。
一波一波地笑,没完没了。每个开始都像放气,“嗤——”的一声放到底,再渐渐笑出来,一直笑到不似人声,戛然而止,断气回抽。
这有什么好笑的?
姜艳被他夸张的笑吵得要炸,手边摸到块石头,吃力掂了掂,先自己找了找理智,找不着,照着洞口就砸。
“哎,小姑娘小姑娘,咱们哈哈哈有话好好说……”
一声巨大的闷响,石头半道砸地上,整个山洞都在嗡嗡闷响。
“你先出去。”
老头出去了,才出去又探回头:“不是,你真当自己是个鬼啊?”
姜艳又摸到块沉的,两手搬起就往下砸,整个山洞被砸得嗡嗡响,这样就听不见烦人的声音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会暴露位置。
这样大家都不好。
钟八出去了,姜艳一时也搞不清自己想要干什么。脸上疼,先摸脸。从下巴到腮上有一线,热胀胀地疼,手摸上去,疙里疙瘩糊着一层什么东西,有黏答答的东西还在往外渗,和了泥了。
姜艳咬咬牙,捋着石壁站起来,四肢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没劲罢了。
至于穴道,大概是被拖下山的时候误打误撞撞开了,或者这个叫钟八的给解开了,反正不重要。
不管怎么着,半夜三更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概两刻钟之前,她和卫机李观平一样都瞧见了那几道邪乎的磷光。第一反应以为是老天有眼,叫她撞上了同类或者唐盏儿(唐盏那半吊子的“圣人衣”就不知道添了什么东西进去,夜闯公主府那趟,叫她当了一回嚣张的风骚鬼)。
然而下一刻,脑门和肩膀被人扣住,几乎跟卫机同步,卫机转头,她被人拖滚下山(当然这人就是钟八)。卫机飞刀,她掉坑。卫机点火,她早被钟八塞地道里,钟八堵地道口的时候,她脑子里啥都没想,就剩下浑身疼了。
一样是被人扛着跑,这次还要下水钻坑,开始还在心里默默拿左右左记记这是往哪儿跑,死了好往回飘,后来就蒙过去了。
这会儿脑子清醒些,想着钟八和钟晏亭是一个姓,没准他们做的是父子买卖。在公主府假山池子里窝着的时候,狄小别在近前,他耳朵灵得不像人类,说是听见验尸的仵作说“这张脸是假的”,就是说她杀的钟晏亭可能不是真的钟晏亭。
但是她的确确定自己杀的是凶手。这东西就像骨灰一样,认不错的,凶手有凶手的气味。
所以,像那个“铁手”一样,她索命报仇半天,杀掉的又是一个爪牙而已。
姜艳有些沮丧。原本这也没什么,小老百姓,能有多大志向,杀只鸡还能解馋呢,这都杀俩人了,蛮解恨的,她有些懒得跟这些没意思的人纠缠。要不是瞧见童远顺眼,早自己撞死去找师父了。
然而半夜三更地被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东西扛来扛去,她有些毛了。
姜艳倚山洞口上,脑袋往外一歪,刚好看见钟八抄手在背风那角上窝着。
无端想起师父。去年,嗯,就是做鬼跟着师父飘那年。师父困了,也像这样,找个背风地儿,抱琴一窝。
不过这个人么,看起来老得一头乱毛一脸慈祥,但是,多半没师傅年纪大。因为,她就是这么觉得,他没师父好看,老得没艺术感。
钟八冲她和蔼地一笑,姜艳就默默点个头。夜风一催,整个人都清醒了,就是身上一烫一冷,酸疼一激灵,大概是发烧。
听见前头有水声,她就往那边儿看,这一看忽然觉得眼熟。山洞位置,洞口石檐,月光里的粼粼溪水,正是她第一次在小龙山里醒来时来的那个山洞,也是遇见童远的山洞。
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呢?
姜艳不动声色地出去,迈着两根面条腿好容易撑到溪边,回头看了看,钟八慈祥依旧地在那儿装神,于是,喝水,嗯,还是喝水,里外打着哆嗦凉透了这才停下。
拿出那只饭团,掬水扒拉着洗,扒了外层,洗到水里,剩下的不干不净喂到嘴里,把胃填得又冷又结实,冻得忍不住要小声嘶哈。
心想,大概惨一点不容易死,人家不也都说么,人贱命大。
就这时候,钟八过来了,笑呵呵的蹲她边上,有些讨好:“姑娘,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是钟晏亭他爹。”
“哦。”
“这么大年纪了,我也知道用人情来换条件挺荒谬,那我换个说法,我保你不死,你跟我去见儿子。”
“不需要。”
“你需要。
我知道你有能耐避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