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吧。
这一次,木槿穿着桃粉色的衣裳,光明正大的策马赶来,没有戴着斗笠,脸上也未蒙黑纱。
吕天一站在大路中央,右手握着剑,剑尖杵在地上。
木槿勒停了马,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吕天一苍白的脸,道:“你让开!我要找的人,是吕秋山!”
“父债子还。”吕天一咳了两声,道:“穆老板,你要去找我爹,就先杀了我吧。”
木槿缓缓摇着头,道:“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吕天一扬起头,温柔笑着:“能死在你手里,我做鬼也是心甘情愿的。”他突然沉下脸,跃身而起,提起剑,直向木槿刺去。
木槿忙抽剑出鞘,挥起格挡,轻身跃下马去。
吕天一久病未愈,身上软绵绵的。可他的剑招既狠又猛,在旁人眼中,招招都在要对手的命。
眨眼间,十招已过。吕天一左手成掌,要拿木槿右肩,木槿向左划出两丈,右手剑已向吕天一右腕斜刺而去。吕天一动也不动,剑尖刚要碰到他右腕,便停下了,木槿终究于心不忍。
吕天一突然扔掉手中长剑,右手食指、中指夹住木槿剑身,将剑尖抵在他自己胸口,一步一步向着木槿走去。
木槿缓步后退,摇着头道:“不要逼我……”她右手用力,将剑抽了出来。
吕天一又咳了两声,苦笑道:“我果然是个废物。”
他跃身而起,从古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按运内力,向木槿掷了出去。
树叶的速度很快,快到木槿只能挥起右手剑抵挡。
剑起叶落,可是剑尖也刺进了吕天一胸膛。
吕天一微低下头看着胸前一点一点扩大的红,笑道:“很好……很好……”
木槿松了右手,利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吕天一背靠着古树,缓缓坐了下去:“剑者,怎么能丢了自己的剑?”
木槿将头微侧,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吕天一。
吕天一喘了两口气,道:“你的剑很快,却没能穿透我胸膛,你不忍心?”
木槿弯腰捡起那柄沾了血的剑,插/入剑鞘,走上前去,道:“我送你去医馆。”
吕天一阖上双眼,摇了摇头:“不必了。穆老板,多谢你成全。你和我爹比武的时辰快到了。我……我就不去了。”他又咳了几声,索性仰躺在地上。此时此刻,不知是肺疼的厉害一些,还是心疼的厉害一些。
他终究是个懦弱的人,不敢面对,就只能逃避。不能逃到天涯海角,就只能死……能够死在穆老板剑下,也算是无憾了吧。
吕天一嘴角边挂着一抹苦笑,低声呢喃着:“穆老板,程老板,木槿……”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他终于要和她说再见了。
第39章第39章
木槿眼望着吕天一,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她的目光中透着不忍,不忍见吕天一就这样死去。毕竟,她要杀的人是吕秋山,那个不顾兄弟情义的卑鄙小人是吕秋山。吕天一虽然与吕秋山血脉相连,可他终究是个善良又正直的人,与他爹全然不同。
她还是走了,右手托着那柄旁人眼中毫不起眼的剑。她轻身跃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这个时候,她绝不允许自己出半分差错,哪怕是精神上的稍有疏忽,都有可能会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要赢,她非赢不可!只有将手中这柄剑横在吕秋山脖颈前,真相才能在一众‘武林豪杰’面前大白。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该在生前和死后都受着众人的爱戴。
苏城外一百里,一个老人骑着一头驴缓缓向前走着。
不远处,白展站在小山坡上,右手负于身后。
仿佛知道有人在等,毛驴在山坡下停了下来。老人道:“白兄弟,你行事几时变得这样鬼祟了?”
白展嘴角微挑,跃身而下,落在那老人身前:“行事鬼祟的那个,恐怕不是我。”他向前走了两步,扬头盯着那老人双眼:“你究竟是书圣还是苏胜啊?”
老人缓缓下了毛驴,右手轻拍那毛驴屁股,毛驴‘哒哒哒哒’远去了。
白展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忘年交。”
书圣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我也帮了你不少忙。”
白展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问道:“现在看来,当年你是有意与我结识?”
“是因缘巧合。”书圣左手轻轻抚着他握在右手的那根长达一尺的毛笔,道:“起初,我只是觉着你这个人很有趣。漫长的岁月,不找个有趣的人作伴,人生该多么无聊。”
白展追问着:“后来呢?”
“后来……”书圣的目光变得怪异:“我没想过,程行云的女儿竟会是你的好友。”
白展的眉心蹙了起来:“你一早就知道木槿是程行云的女儿?”
书圣点了点头:“程行云的那双眼睛既干净又透着威慑力,这世上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多。程木槿的那双眼睛和程行云的一模一样。”
白展冷冷一哼:“单只凭着一双眼睛,你就认定程木槿是程行云的女儿,你说,我会不会信?”
书圣轻轻摇头:“不用说是你,即便是我,也不会信。方才那个理由,骗一骗吕秋山那帮匹夫,还马马虎虎。”
“苏胜!”白展道:“早在程行云死的时候,你就盯上了木槿?还是,在更早之前?”
书圣挑了挑眉毛,原地盘膝坐了下来。他将毛笔横放在腿上,叹道:“老了,不中用了!骑着毛驴走山路,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