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侯府里头没有猫腻,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相信的,是当我们谢府没有人了吗!”
许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何曾有过这般嘴脸,与楠哥出事那会淡定的反映,简直判若两人。谢景翕心知她这次是真的急了,一副要大闹侯府的架势,有心拦一拦,却也知许氏根本不会听她的。
“母亲好歹先用些早饭,一会侯府定是忙乱,您昨儿才发了眩晕症,今儿万一累倒了可如何是好。”谢景翕上前扶许氏坐下,又对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李嬷嬷道:“去陆府请大姐过来,就说母亲与我在家等她,一起去侯府。”
李嬷嬷如梦初醒,“三姑娘这话对,无论如何太太也要顾着自己,我这就去陆府请大姑娘去。”
许氏这才重新坐下,胳膊往炕桌上一撑,喘着粗气,“这侯府定是与我谢家八字不合,可怜我二姐儿,人才刚能下地,她拼了命生出来的哥儿就没了,你说她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谢景翕没有接话,许氏这是又在往她身上打着注意呢,现在埋怨与侯府八字不合,当时可是卯足了劲的往侯府里送人。谢景翕心里琢磨着,前世大哥儿生的健壮,后来染病死了这事是有蹊跷,可这回大哥儿原就生的弱,这模样也不知能不能养大,谁又会冒险害一个不见得能养大的小孩子呢。
谢景翕给许氏盛了一碗热汤,斟酌道:“大哥儿虽说先天体弱,可当日并未听太医说有甚要紧症状,只说小孩子恐怕难养些,往后注意着点也是无碍,照说侯府那样的人家,再难养也养的起的,好端端的,怎就……”
谢景翕欲言又止,许氏怎会不知后院那些弯弯绕绕,被谢景翕这不经意的一提点,许氏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就坐不住,匆匆喝了几口汤,这就预备要走。谢景翕这回并没有拦着,与许氏匆匆出了门子,好在大姑娘赶得及时,竟是在门外碰上了。
谢景怡看了谢景翕一眼,谢景翕与她摇摇头,谢景怡便什么也没问,又转身上了自家轿子,与她们一道去了侯府。
安奉候府罕见的大门紧闭,门外并未见异常,可是到了二爷的院子,就沉静的发闷,曾氏已经哭晕过去好几遭,听闻谢府来了人,又挣扎着爬起来,让人搀扶着过来。
谢景翕她们进来时候,只有顾恒一人在园子里,原本神采奕奕的一个人此时憔悴不堪,从昨夜大哥儿发病,他就一直站在这,竟是一夜未合眼,在瞧见谢景翕的时候,还有些愣怔。
“妹夫还站在这作甚,二妹妹可好?”谢景怡提点了一句,顾恒才如梦初醒,“她,她在屋里。”
许氏正眼也未瞧他一眼,径自进了屋,远远瞧见二姐儿一个人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眼神直愣愣的不知瞧着哪,头顶上的邪火顿时就散了,哭喊着就扑上去抱住了二姐儿。
“我苦命的二姐儿啊……”
谢景翕与谢景怡听见哭声,顿觉不妙,一起冲了进去,这才瞧见谢景琪竟是抱着大哥儿不撒手,那摸样好似魔症了一般,谢景怡上前拉住许氏,“母亲,二妹妹已是如此,您又何苦再招她,到底先把她劝住才是正经,大哥儿可是等不得的。”
“谁要抱走我儿!我看谁敢!我儿睡的好好的,你们做什么都来吵她!”谢景琪一听见有人说大哥儿,顿时疯了一般,抱着大哥儿直往墙边靠,许氏刚要上前,就险些被她踢了脸,“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
许氏被她吓的不轻,也不敢哭了,“好好好,我们不吵他,大哥儿睡的香,我们不吵她……”
谢景翕环视屋内一眼,问了一句,“怎么没瞧见大哥儿的奶娘?”
谢景怡被她一提醒,便冲着缩在一边的丫头们道:“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大哥儿回头醒过来该饿了,还不去把奶娘喊过来!”
几个小丫头一阵惊悚,却也如释重负,忙不迭下去喊人,曾氏被人搀扶着进来,瞧见许氏就又开始嚎,“亲家太太,我们也是没了法子,媳妇连恒儿也不认,大哥儿这还等着下葬,您好歹劝慰几句。”
“你们竟还怪怨我们二姐儿,我好好的一个孩子,嫁进来不到两年,如今都成了个什么样子,姑爷人呢,站在门外做什么样子,二姐儿生产的时候你去哪了,我们二姐都这样了,你还不闻不问!”
许氏一听见曾氏进门,方才的火顿时又窜了上来,曾氏被她吓了一跳,却也并不示弱,“亲家太太这话是怎么说的,媳妇嫁进来,我们也是当自家女儿疼的,何曾委屈过她半分,生产的事都是说不准的,就是大哥儿,我们也心肝肉似的疼,谁还盼着他们不好是怎么着。”
谢景怡赶忙拉住许氏,“母亲少说几句吧,二妹妹还那个样子,咱们就别在这争口角了。”
“呦,这怎么话说的,怎么还吵上了。”谢景怡话音刚落,二房的四姑娘就进了门,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大伯母您一片好心被人误会了不是,我们侯府这样的人家,哪里能干出欺负儿媳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大哥儿生的时候就不大康健,养不住也是有的,谁家还没有个孩童夭折的事,我听闻前几日府上不就有位哥儿掉进冰窟窿了吗。”
四姑娘此人真是最擅长戳人痛处火上浇油,几句话连带了两家人,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说过侯府是他们二房的了。曾氏恨得牙痒痒,却也不好明着与二房撕破脸,可许氏就不一样了,原就憋着一肚子火,不能跟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