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暗,将路旁边的奥迪照的幽暗。
始宇捡起手机,手有些抖。
尽管早已不爱吕子妗,准确说从未真正的爱过,但陡然听到这个打击性的消息,始宇心还是抖了抖。
听到这个消息,绝望吗?
始宇扶着额头,心里更多的是惋惜跟愧疚。
道不明的愧疚与自责齐齐涌上天灵盖,又贯穿他全身。他依靠着车椅,想起自己曾经带给吕子妗的伤害,再联想到脑癌晚期几乎是给人选了死刑的病,他的愧疚自责越发浓烈起来。
躺在愧疚萦绕的气焰中,始宇二指揉着额头,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再次睁眼,眼里明显浮出不忍心来。
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是沿着反方向开去……
城北,中医院。
沉梦璃走出病房,见到从电梯里出口,手里转悠着车钥匙的始宇时,终于松了口气。
几年不见,始宇比高中时期更加高大帅气了,再次见到他,沉梦璃竟有些认不出他来。高中时期的始宇总是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服,不然就是大众化的运动服,哪像此刻,西装穿在身的男人,稚嫩少了三分,更显得成熟气势足。
沉梦璃在心里惋惜一阵,子妗当年也是错看了人,她怎么会以为始宇家庭条件普通呢?结果选了个外国富二代,却没走到一起…
始宇走到病房门口,盯着沉梦璃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见他似乎不认识自己了,沉梦璃连忙招手示意:“你好,我是沉梦璃。高中毕业后好几年不见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始宇瞟了她的脸一眼,隐约是有了些印象。
“怎么回事?”始宇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吕子妗单薄纤瘦的身躯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整个病房就支了一张床,雪白的床单搭在女孩身上,衬得她脸色雪白不正常。
明明那天看见她,她看上去气色还挺不错的样子。
扫了眼病房内,始宇看到床头柜上倒落的手提包,不说话。
沉梦璃走进来,将吕子妗的被子盖好,又将她的手放进被单下,才说:“她突然晕倒,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才知道子妗早就患了病…”
始宇嗯了一声,走到床头柜旁,将吕子妗的挎包摆正,他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病况单。扫到单子上检查结果上写着脑癌晚期几个字眼,始宇眼睛一眯,刹那,心情复杂。
“子妗跟家里好像闹了点矛盾,她家人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我找不到人帮忙,迫不得已才找到你。”沉梦璃看着病床上的吕子妗,语气里的担忧可不是演的。
始宇什么也没说,只靠着窗户眺望外面斑驳灯光,狐狸眼里倒映出整个城市的孤独轮廓……
沉梦璃在医院呆到十点多就离开了,她走的时候吕子妗还没有醒。
始宇坐在凳子上,给施唯一打电话,却是拨不通。
“难道没带手机?”始宇眯眯眼,一直打到手机关机了才作罢。
游乐场。
施唯一站在游乐场入口,看着这个游乐场由喧哗到宁静。
她来时,灯光葳蕤,人潮拥挤。
她坐在入口处的凳子上,看着一对对儿幸福恩爱的情侣从她面前走过,带走欢声笑语,留下孤独心寒。手指缠绕在一起,施唯一勾着头,翡翠碧眸眸光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还有十分钟就要关门了。”
身穿天使玩偶装的游乐场工作人员脱下头上的玩偶头,穿着肥大的衣服,对施唯一说。
施唯一仰起头,雪白妩媚的脸蛋看着像是要破碎了。
“他会来的。”女孩儿对天使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工作人员一愣,看出施唯一的伤心失落,他抿了抿唇,迈着滑稽的步子走远。施唯一收回目光,再次勾下头,看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又低喃出声:“他不会骗我的。”
“他会来的。”
还有十分钟,不是吗?
阿纲斜靠在车头,手里的香烟已经烧掉半截,他将车停在半山路上,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游乐场内的光景。他见到他家小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那悲伤的样子让他心里难受。
小姐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始宇,你可别伤她。
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灭,阿纲打开车门坐进去。后座施唯一那一直闪光的手机,终于停止闪烁,彻底安静下来。
“小姐,时间到了,”又是那个工作人员来提醒是唯一,他脱下了天使玩偶装,换上一套干净的白色衬衫,模样俊俏,看着年纪并不大。
施唯一讷讷抬头,看着男人,问了句:“几点了?”
“十二点。”
施唯一神色有些怔愣,她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儿快过,一眨眼,就十二点了。
“他骗我。”施唯一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悲伤又怨恨。她站起身,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脸,问了句:“我可以买你十分钟,做我一个人的天使吗?”
穆屿森看着施唯一无暇动人的脸蛋,心里竟动了恻隐之心。
这让一个满脸落寞的女孩,让他开不了口说拒绝的话。
“拿什么买?”
好整以暇看着面色平静的施唯一,穆屿森伸出手来,就看施唯一能用什么东西打动她。
施唯一找遍自己全身,也没找找一件值钱的东西,无奈,她一把扯下绑住长发的头绳放在穆屿森手掌上,那是一根蓝色的蕾丝头绳。掌心上多了点重量,穆屿森看着小小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