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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信是谁写的?”姒年看向一旁的新官。
“黎央。”新官语气笃定,仿佛根本不用动脑子思考。他端起了一坛酒,空手变出一个圆底小锅,又拿石子架起锅底。
姒年心中想的也是黎央,黎央这人怨气太深,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针对自己。
姒年回过神来,看着新官好像是要做鱼汤的样子,连忙跑去外边打水。
龙下很识相地在房间里留下了一水缸的鱼,姒年挑了两条最肥的递给新官。
新官的动作十分麻利,姒年觉得看他做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真没想到,你不只是会做烤鱼,还会做鱼汤。”姒年感叹道。
“前些年路过地府,听闻有一只圆毛白狐每月初五准时盯在孟婆身边,与鬼魂们抢着喝孟婆做的鱼汤。鱼汤中有酒,这条圆毛白狐每次都会喝得醉醺醺,跑到忘川嚎啕大哭,被鬼差们称为孟城酒馆中的孟城酒鬼。”
新官说了一大通,姒年越听脸越红。
没错,这个和鬼魂们抢汤喝还容易醉的孟城酒鬼,就是贪吃还游手好闲的自己。
“我那次路过时,刚好瞥见这位醉狐狸在忘川旁边大哭,就也想尝一尝这个能让人大醉一场的鱼汤。”新官低头搅着汤汁,熟练地朝汤中浇入美酒,姿势与孟婆几乎一模一样,“但比起鱼汤,其实我更想问一问那只圆毛白狐,那时究竟为什么会哭得那样伤心?”
姒年听言一怔,心里荡漾开一股奇异的思绪。新官这是在单纯的讲故事,还是在向自己抛出疑问呢?
“那只狐狸……也是青丘的吗?”姒年试探道。
新官搅汤的手顿了顿,继而说道:“我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姒年心头瞬间一片轻松:“那只狐狸大概是感叹命运欺人,缘分难求吧。”
半晌,新官点点头:“缘分确实难求。”
姒年见他有些低沉,觉得他恐怕是和巫莺产生了什么感情矛盾。想一想也是,那时小阎王说巫莺跟着新官一起失踪了,然而现在新官在这里,巫莺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姒年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两句:“其实男女之间缘分也并非局于首位,凡间都讲究一个人定胜天,更何况是我们神仙呢?”
“说的好!”龙下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闻了闻锅中的香气,感叹道,“熬得也好!”
屋中原本流窜的忧伤气氛荡然无存,姒年有些感激突然出现的龙下,她一人实在是应付不来这些感情的弯弯绕绕。
“只熬了两人份,你自己变红烧鱼吃吧。”新官的声音十分冷漠,不给龙下一丝拒绝的余地。
龙下抗议:“你要是不给我喝我就把你这一锅鱼汤变成冰粥!”
新官挑眉:“可以啊,看看是狐火烧的快,还是你的冰结的快。”
龙下扬手就要冻上这锅汤,被姒年一掌拍了下去。
“谁敢毁了我的鱼汤我就用牵魂咒带他去外边跳脱衣舞。”
二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姒年满意地看了看他们,余光瞥见小纸鹤飞了回来。
纸鹤缓缓化作人形,可以依稀看出是黎央的脸。
“果然是她。”姒年收起纸鹤,看了看外边。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姒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黎央能搞出什么花来。
时近子时,姒年从院子中悄悄地走了出来。
湖边甚是清冷,姒年紧了紧衣服走在树间。
院中漆黑一片,树影绰绰,她突然有点后悔让新官留在屋里保护龙下了。
远处的树上好像飘着一片白布,姒年走近了扯下,发现是一条粗糙的麻布,像是丫鬟的衣服。
这白布上边有点点血迹,血迹仍红看起来十分新鲜。
这不是黎央的衣服,黎央的衣服大多是上好的丝绸,和这条麻布比起来天差地别。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水声,姒年聚起全身的仙气向那边走去,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水中,黎央正在拼命地乱拍,似乎是想露出头来。她身上穿着丫鬟的粗衣,面上几乎恐惧到了极点。
这幅画面诡异地安静,黎央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没有发出。
姒年赶紧拾了根树枝,向水中的黎央递了过去。黎央一把抓住面前的树枝,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姒年拽入水中。
只见黎央拽住树枝迅速爬了上来,动作诡异而敏捷,根本不像是寻常活人。
姒年急忙扔下手中的树枝,但黎央已经爬了上来拉住了姒年的袖子。
姒年这才发现她的嘴鼓鼓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怪不得刚刚连一声呼救都喊不出来。
黎央拽起姒年的手,猛地按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空空荡荡,已经没了跳动的心脏。
遭了,中了箜姚的圈套!
黎央一口血喷在了姒年的身上,姒年躲闪不及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白裙。
“啊!”远处一声尖叫,姒年猛地转头。
身后,阿喜面白如纸,盯着姒年血淋淋的双手,浑身如落叶般颤抖。
“杀人啦!”阿喜终于控制不住恐惧大喊了出来,府中的杂役们举着火把纷纷前来,照亮了一身血色的姒年。
湖水中,黎央的尸体缓缓浮了上来,人们看姒年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魔鬼。
姒年想起了五千面前第一次被箜姚陷害的场景。
那时箜姚将杀害猎人的匕首,插/进了她自己的胸口,血顺着她的肩膀流下,仿佛带着誓要逼死姒年的决心。
现如今,箜姚却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