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在他和那女孩身上重演。
观察到马西米兰的状况在渐渐好转,伯爵来到桌前,用笔沾着墨水, 快速写下了一封信,描述了在维尔福家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所知道的全部内情。接着,他唤来黑奴阿里,把信递给他, “把它交给梅尔, 要快!”
阿里深深鞠了一躬,领命离开了。
几乎在阿里退出房间的同时,管家贝尔图乔进来了。他深知一个好的仆人应该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因此他只是问道, “伯爵大人,有什么是我能为莫雷尔先生做的吗?”
基督山伯爵直视着贝尔图乔的眼睛。此时他虽还没有给予这位管家百分百的信任,但不得不说,贝尔图乔办事确实令人放心。只是现下确实没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
沉默几秒之后,伯爵开口道,“那就为他祈祷吧。”
时间飞逝,摆钟上的时针转了半圈之后,钟声迟缓而抑郁地敲打起来,宣告着午夜的来临。
深沉的夜幕下,清冷的月光带着一丝寂寥,透过窗子照到了瓦朗蒂娜白色的床帏上。
半梦半醒间,瓦朗蒂娜恍然看到蕾妮就站在床边,目光中充满忧惧,好似想要告诉她什么。瓦朗蒂娜不敢呼唤母亲,因为每次她这么做,母亲就会消失不见。可她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涌的眼泪,幻象也因此渐渐模糊。
彻底醒来的那一刻,瓦朗蒂娜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独自躺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她努力回忆,只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爷爷面前与马西米兰互诉心事。为了成全他们,老人打算带着她离开这座房子,与维尔福分开住。
对,她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讲完爷爷的计划,一种极其痛苦的感觉就袭遍全身,夺走了她的意识。她记忆碎片里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马西米兰焦急的呼喊。
可现在马西米兰不在,爷爷也不在。瓦朗蒂娜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患上了和外祖父母一样的病,只觉得满心恐惧,轻声啜泣起来。
“瓦朗蒂娜!”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她吓得立即止住了哭声。
“瓦朗蒂娜”,那个声音继续说,“请不要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这次瓦朗蒂娜听清了,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又是幻觉吗?还是...“妈妈?”她下意识地问。
“不,我是...”
那个声音在门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时突然止住。紧接着门柄开始缓缓转动,那个柔和的女声也再度响起,“瓦朗蒂娜,不要动,不要出声,让那个人以为你睡着了。”
“为什么?”瓦朗蒂娜下意识地问道。
“请相信我,她是来害你的”,那个善意的声音提醒道,“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假装睡着,然后留心她要做什么,你就能发现真相。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门轻轻拉开的时候,那个声音也戛然而止。
瓦朗蒂娜心底充满疑问,是谁想在她的家里、她的房间、她的床上害死她?那个人又为何希望至她于死地呢?
她不敢发问,因为她明显地感觉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了。
等待让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一个人影走到床前,拉开了帐子。瓦朗蒂娜竭力控制住自己,发出均匀的呼吸,假装睡得很平稳。唯一掩不住的是她的心跳,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怖让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不要害怕,也不能害怕。她告诉自己,那个看不见的朋友答应过,会一直在身边守护她。
也许是这样的心理安慰起作用了,她成功地骗过了那个人。随后一切归于寂静,但瓦朗蒂娜很快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那是液体倒入玻璃杯的声音,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睛,从手臂下的缝隙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白睡衣的女人正把一只瓶子里的液体倒入她的杯子里。
瓦朗蒂娜忽然明白过来,那只手臂在倾注的不是别的,而是死亡。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床也震动了一下。那个女人不安地停住手,朝这边望过来。这下她看清了,是维尔福夫人!
继母朝床边走来,瓦朗蒂娜瞥见那只不握瓶子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她聚集起全部精力,拼命想合上眼睛,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平时固然非常容易完成,这时却变得几乎不可能了。不,不...
维尔福夫人再次拉开床帐的时候,瓦朗蒂娜几乎要崩溃。但就在这时,她听到继母短促地叫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从继母身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瓦朗蒂娜,请不要害怕,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是来保护你的。”
借着月光,瓦朗蒂娜终于看清了这位保护者的脸,她不可置信地说道,“您是...我的教母?”
“你认识我?”梅色苔丝讶异地走到床前。
“是的”,瓦朗蒂娜激动地说,“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拿着你的画像,告诉我你的故事,尽管没经过受洗仪式,但她认定了你就是我的教母。虽然那些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但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