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就是那条蛇。”慈娴缓缓道,“璃儿,不提那下毒之日时隔太久,也不说此毒稀有,实难寻获。
七年前,先帝的身体已是初见衰退,朝堂隐约动荡,哀家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如此情况下,哀家还是中了此毒,可见其中手段非比寻常。即使现在顺藤摸瓜,莫说如今没有什么实证,怕只怕就算铁证如山,也不是能一两下就能将其覆灭了的。”
慈娴微顿,看来的眼色微微发亮,轻声道:“倒不如好好整顿下这长乐宫,敲敲那蛇的脑袋,让它先尝一点痛脚的滋味。”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莫筱染脑里猛然一阵清明——若真是贵太妃与逍遥王搞得鬼,一旦急了怕是只剩兵戎相见这条路了吧。
“臣妾愚钝,谢母后教诲。”
那个神色分明就是故意露出来的,自然是在刻意教导她。
慈娴笑意满满:“当然了,敢让哀家疼了这么久,不回报点东西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说还‘他’六年,哪怕是让‘他’看着哀家康复,每日提心吊胆也算解气。”
原是有些崇拜的心情,瞬间自由落了体。
莫筱染哭笑不得,道:“那万芳阁那边,母后如何处置。”
“该查得自是要查,反正解药还需一段时日,最好能趁此查个明白。”
慈娴转眼道:“这几日太后还会头疾反复,皇后献药并不能再次起效,太后恼怒非常,砸碎的药瓶险些伤到皇后,并被太后禁足在未央宫中,闲人不得见。
长乐宫终日阴霾,更有太后疯魔之言流传,后宫动荡,人心惶惶。
璃儿以为如何?”
莫筱染轻扬唇角:“自是一部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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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在长乐宫用过,比起跟皇帝一起,没什么架子的慈娴异常可爱。
回到未央宫时,心情还算轻松,午休了片刻便开始了学习与练字,直到第二日清晨见过众妃后,才警惕了一些——
丞相夫人,印寒璃的“母亲”,正在未央宫外候着呢。
在上首高坐,莫筱染叠着双手,对着菱香放光,以表示自己的兴奋心情。
“快请母……请丞相夫人进来。”
菱香福身道是,不久便带着臣妇打扮模样的女人进了来。
印夫人在两人正面相见时,柳眉便蹙了起来。
似是激动非常而失礼地伸出手,又很快察觉,赶紧收手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夫人请起。”莫筱染捏好双手。
待印夫人起身时,才摆摆手,让宫人们都退出殿外守候。
莫筱染起身微微上前,半礼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印夫人伸手虚托:“娘娘使不得,快快请起。”
使不得你还敢不让礼?
莫筱染道:“母亲快坐吧。”
还好这人是真的不喜欢印寒璃,连演戏也不愿意叫她一声“璃儿”了。许是这么多年,印夫人自己也忍够了,印寒璃进宫这些时日,她已也找不回当初一口一个“璃儿”的感觉了。
如此甚好,莫筱染也不愿意听。
“臣妾多谢娘娘。”印夫人说罢,径直坐住了。
莫筱染但笑不语,自己也坐了回去。
趁着菱香端来热茶的时间,正好将丞相夫人看了个清楚。
对于这个女人,莫筱染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地府看“电影”的时候,刚生了印楚玥的这人,面容姣好而身姿秀丽。如今虽是年岁大了,但仍是徐娘半老之姿,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而后不仅是印楚玥的视觉电影里,还是在印寒璃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总是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那么,在端木嵩夺位的计划里,这个女人,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印夫人微微抿了茶,抬起的眼里满是想念与温柔。
看了半饷,这才出声:“娘娘瘦了。”泪光点点,她慌忙抹去,道:“可是前些时间受伤,还未好全?娘娘可怪臣妾没有及时入宫看望?”
“母亲这是说得什么话。”莫筱染感受着自己眼角的湿热,垂眼像是收泪,“女儿知道,女儿才进宫,母亲实在不便来看望,今日母亲能来,女儿已经很开心了。”
还好提前问某鬼要了些药粉,这次的哭泣总算不用他来“捏”泪囊了。
至于这人再次提起的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来试探她的?
看看印寒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小情绪了?
莫筱染挑了挑眉尾,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菱香。
虽说宫规俗礼约束着宫内宫外的众人,但丞相府加皇后,真要进宫看望,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者本身以印夫人对印寒璃的“宠爱”,就算不能进宫,一封书信也是该有的。
印寒璃又不是真的蠢笨,这点小套路不可能不懂。
这也是莫筱染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