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造英雄,但是现在的李晖可没有大富大贵的命运了。
就算想要香火钱,可以大大方方借钱,然后说自己发达之后菩萨塑个金身,或者是捐更多的香油钱,作为慈悲为怀的和尚,肯定给。
宁舒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李晖,说道:“恕贫僧眼拙,也许之前施主是大富大贵的命,可是现在施主并不是了。”
李晖疲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直接不跟宁舒说话了,那可是活佛给他批的命,你一个名不经传的老和尚懂什么?
一路上,李晖看着和尚看病施药,也有一些信佛的人给香油钱,李晖都无法想像这和尚身上有多少钱。
走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京城,李晖都心力交瘁了,住的还是最便宜的房间,不过还是贵得让李晖心肝疼。
京城很繁华,宁舒到这里化缘,给的东西更多了,不过穷人穷,富贵人家奴仆成群。
宁舒还得看病施药,一边关注科举的事情,很多有实力的书生聚集在一起,谈论各种事情,结果李晖根本就插不上嘴。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以李晖的情况,要融入这些人不太容易,而且李晖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混沌,很多的东西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这让李晖感觉很惊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考了,结果他的脑子居然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太恐怖了。
于是李晖开始读书,白天看,晚上点着油灯熬夜看,指望在考试之前将这些东西复习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然心里不安。
其他人都邀朋呼伴到处转悠,李晖无比刻苦,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说一句刻苦,但是有些人却嗤之以鼻,寒窗苦读十年,不差这么一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养好精神,毕竟一进考场就是好几天,能把人熬干了。
宁舒偶尔来看看李晖,但是李晖对宁舒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人被否定了心中都不爽。
明明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这个老和尚却说他平平常常的,谁会高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老和尚太特么讨厌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老和尚的影响,李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懵懂,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种状态怎么去考场。
直到李晖进入了狭小的房间,从外面被锁了,李晖才意识到自己坐在科举考场中了。
可是李晖看着这些试卷,脑子一片空白,是真的空白,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复习了,但是脑子里根本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有了。
这里面的字他都认识,可是连起来他就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明明是最擅长读书的,可是现在为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什么?
李晖心浮气躁,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赤红,差点就要把自己面前的东西给撕了,李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磨墨开始回答题目,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用,因为他的脑子迟钝无比。
怎么回事啊?
宁舒在外面等着,看到李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头发凌乱,浑身酸臭,这样还要持续好几天。
李晖的表情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客栈,躺在床上,拿自己的头撞墙。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让李晖差点都要疯了,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中,李晖差点都要疯了。
他很多的题目都没有做,策论,做诗什么的,他都是懵懵懂懂,恍恍惚惚的。
宁舒看李晖的状态就知道这次李晖中不了,几天考试下来,李晖人都要瘦脱像了,李晖睡了一天,然后开始艰难地等待放榜的时候,哪怕李晖知道自己可能中不了,但是内心有一点点的希望,万一就中了呢,中了呢。
几天之后,就是放榜的时候,榜单面前挤满了人,李晖挤过去,看到榜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觉得正常的同时又觉得痛苦,心中那点微末的希望也没有了。
钱花了,什么收获都没有,本想衣锦还乡,结果连吊车尾都没有,李晖失魂落魄,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看着三甲内的进士们风光无限地游街,李晖觉得骑在最前面的应该是自己的,穿着状元服,头戴红花,接受百姓崇敬的眼神,一个个香包和花朵往他的身上扔。
女子看着他的眼神是含羞带怯的,有爱慕,有憧憬,这似乎本来该是他的荣耀。
这种感觉刺激得疯了,直接朝状元郎冲去,但是被维护秩序的侍卫叉走了。
李晖有些失控地喊道:“这些本来该是我的,状元郎是我,是我。”
李晖的行为带来了一些骚乱,这情景颇有点范进中举的疯狂感觉,而李晖不是中举疯了,而是落榜疯了。
不过李晖的行为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只是一个心理失衡的书生,还被当成了笑话传了一阵子,毕竟哭着闹着说自己是状元,还真是一个笑话。
很多的人外玩味,眼睛里带着嘲讽和笑意。
脑子清醒过来的李晖看到别人看自己的眼神这样,立马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里,也没有衣锦还乡的感觉,不过大家都劝李晖,说李晖还年轻,里正说想要弄一个学堂,让李晖去授课,每个月学生都是要交束脩。
作为村里的秀才老爷,李晖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
李晖心里非常不虞,让他教学生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他考不上了吗?
只有一些不想再接着往上考的秀才才会开设私塾,教导学生,给孩子启蒙,那种人之初性本善的启蒙书籍完全达不到什么温故知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