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就是一只小虾米,就算真从文科班里踢了出去,也只有天知地知这个班里的人知;现在的她多多少少有了点知名度,要是在这之后因为成绩太差被踢出文优班,那毫无疑问,她会立刻从勇士变笑话。
为此,她这两日把头发都抓掉了不少。
其实别的科目都还好,就是数学太磨人,数学本来就很考验基础,综合运用起来简直能达到非人哉的难度。姜苏别说高中基础了,初中数学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从小就对数学没什么敏感度,自学起来很吃力,进度很慢,一个半月的时间,还远远跟不上进度。事实上,这才是她不肯好好听占课狂魔讲课的主要原因,听也听不懂,没必要浪费时间。
她破天荒地把每晚回家后背单词和古诗词的时间换成了看数学做习题,只求能赶上一点算一点。
下课铃打响,姜苏合上桌上的数学书里,刚站起身,就见晏顷面带笑容地朝她走来。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忒想假装没看到他赶紧走人。
却说运动会除了应有尽有的运动项目以外,另一大看点自然是历年都声势浩大的开幕式。
每个班的学生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开幕式上表演节目的人选和内容、走方队的人选和服装、以及要报的项目。
姜苏对此没有任何兴趣,除了在听体委说了每个人都必须选择一项后主动报了没人报的女子1500米长跑外,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奈何节目需要的人太多,而表演节目又和走方队的时间重合,节目的人多了,走方队的人就不太够,毕竟人少了,方队走起来不好看。
于是体委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既没报节目也没报方队的人身上,首当其冲的便是姜苏了。
姜苏净身高166,在班上算高的,长相比刚入校的时候娇嫩了许多,身材也匀称了不少,360°全方位无死角有资格担当高二二十二班的颜值代表之一。
可惜姜苏高冷惯了,自从答应参加女子1500米以后,不管体委再说什么,她都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体委又是真爷们儿,不好意思觍着脸死缠烂打,一连被拒绝两次后,他就可怜巴巴地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这个时候,有人给他支了个招,让他去请晏顷当说客,毕竟姜苏入校一个半月来,晏顷的确是班上唯一一个能跟姜苏闲聊几句的男生。
晏顷对女生心怀恶意,但跟男生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对这种好事更是求之不得。他很愉快地答应了体委的请求,每次课间都有了纠缠姜苏的正当理由。
姜苏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晏顷笑意盈盈地跟在后面,虽然姜苏态度不佳,但不妨碍晏顷的好心情,一路走来都在给她讲一些丧心病狂的冷笑话——
“一对男女同学去爬山,爬到一半,女生说‘我的脚好酸啊’,男生就问‘你是不是踩到柠檬了’。”
“小白长得很像他哥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真像大白’。”
“知道血是什么味道吗?是不辣的。——因为blood。”
……
姜苏脸上大写的冷漠终于控制不住地龟裂了:……玛德智障吗?
终于拐进小区大门,一想到回家就可以“砰”的一声甩上大门,把晏顷和他的冷笑话带来的瑟瑟寒意拒之门外,姜苏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晏顷迈着大长腿跟得毫不费劲,他觉得这一招很有效,至少能从姜苏脸上看到白眼之外的表情,于是死性不改地继续发动着冷笑话攻势,还很欠揍地加快了语速:“有一天,豆角包出了车祸,临死前它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死不瞑目:‘我竟然不是豆沙馅儿的!’从前有一个人姓蔡,大家都叫他小蔡,结果有一天……他被端走了!”
姜苏崩溃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抓狂地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啊啊啊你怎么这么烦啊!!”
逼得姜苏破功,晏顷笑得可开心了,他迈腿追上姜苏,伸手去掰她的手:“哎你躲什么啊,我还有好多笑话没讲完呢!”
姜苏烦死他了,退让间抬头看了一眼,开心得泪流满面:坚持住姜苏!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
可定睛一看后,她逃难般的步子慢了下来,渐渐停下了。
那在他们两家门前的路灯下跟一个衣着性感身材火辣的美女吻得难分难舍的……貌似好像似乎是……晏顷的爸爸?
姜苏停在了距离事发现场三十米远的地方,怔怔地看了眼晏顷。
晏顷的爸爸叫晏悠,年纪四十又二,c市最最最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他这辈子有两件事情是c市大小报社乐此不疲持续报道的热点,一是他开了挂似的精准的投资眼光,二是他放荡不羁、游戏花丛的fēng_liú事迹。他从进入众人的视线就开始浪,一直浪到这把年纪,除了二十六岁那年阴沟里翻船浪出了个晏顷,别的再也没有湿过脚,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能收了这个妖孽的天仙。因此,他本人是隔三差五就要上一回经济杂志的封面、花边小报的头条。否则就凭之前在夜魅二楼时那模糊的两眼,姜苏还真看不出他长得是圆是扁。
晏顷也已经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他慢慢地收敛了满脸过分灿烂的笑容,缩回了捉着姜苏的手,沉默地站在阴暗的拐角处,和姜苏一起看着自己爸爸跟别的女人鬼混。
渐渐地,他暗沉沉的双眼里浮出了一种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