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能把我当作要饭的,这些钱就能打发我?!”
沈离被老人的怒气震得莫名其妙,“当然不是啦,要是打发,一个铜板就够了,这七个铜板够我和青瓷一顿饭钱呢。”
老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自己坐下来,也倒了一小杯酒,惬意十足,“小姑娘我跟你说,我这幅画是真迹,可是大殷七王亲手提的字,我也是偶然得来,大雪夜看你有缘才赠与你,一百两,可不亏。”
“我是俗人,对书画没什么感觉,您要是真觉得我有缘,要不你送给我?”沈离腆着脸笑,看着老人大口大口地吃她们的糕点,有些不乐意地把点心往自己这边拢。
这老人家面目和蔼,眼睛里却透露着精神气,这分明就是跟慕老爷子一路人嘛,老神棍!
“哎,这确实是七公子的亲笔。”邵青瓷仔细瞧着这幅画,纤细的手指指着落款,“我记得七公子的笔迹,而且这力道和落笔的风格,确实是出自他之手。”邵青瓷转过头去看沈离,“怎生得,这幅画落在老人家手里了。”
老人来了兴致,又连着喝了好几杯,“你这丫头眼光倒是狠,怎么样,我两百两卖给你?”
邵青瓷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副画,脸上还有一丝犹豫。我的天,这丫头不会是真的想拿两百两去买那狗屁不通的轩辕七名画吧?沈离拦住她,“丫头,别信别人的鬼话,就这画的水平,充其量跟慕老太爷一个档次。”
邵青瓷从包袱里掏钱,声音温柔,“琉璃公主说到底是为无辜之人才去的神殿,重情重义之人,两百两买她的一幅画,不贵。”
不贵?!大姐,一百两够你回菱花冰岛路上的开销了!
沈离推开邵青瓷,朝着喝酒吃菜的老人,“为什么给我一百两,卖给她两百两?!”
“我看你和我的画有缘分。”
老人吃饱喝足,用袖子擦了擦嘴,一脸满足,“怎么说,一百两还是两百两,你们自己选?”
沈离按住邵青瓷蠢蠢欲动的手,有些恼怒,“青瓷你疯了,我们一共就三百两,这几个月用了不少啦,你买了这幅画我们就没有多少盘缠了!”
邵青瓷额头微微沁出汗,有些不舍地看着那幅画,又心不甘情不愿地,“阿离,我一直听你的话,虽然说钱是你的,我离开王城的勇气也是你给的,但是,这幅画,画的是琉璃,我,我真的,真的想……”
说着说着,女子哭起来。
“……”
邵青瓷大多数时间都是温柔和顺的,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看着她急得脸色绯红的样子,沈离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呢?
“那我买是不是一百两?”沈离无力地拍额头,“我和这幅画有缘,我买了。”
老人点点头,伸手要拿银票,沈离叹了一口气,“我滴妈,我怎么都觉得青瓷你和这位老人是在合伙骗我的钱。”
外面的雪极大,老人出门的那一刻,风呼啸着灌进来。沈离抽了将近一半的钱,那简直是心疼得发慌。看着老人离开时轻快的背影……那简直跟慕老太爷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噗,吐血,她又瞄了一眼邵青瓷,看着她甜甜的笑,那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邵青瓷年纪一大把,智商不在线!寒冬腊月里,随便一个人说是有轩辕的亲笔,就是他亲笔了?关键是这老头子到底是谁?一介布衣,哪里会有轩辕的手笔?
“亏了亏了!”沈离捶胸顿足。
老人乐呵呵地把钱揣在兜里,哼着小曲,“还是轩辕这娃子得我心,师傅可一直拿你的东西来得些小钱用用啊!”
喝了两口酒,沈离搓了搓手,白皙的手背有淡淡的细纹,还有很多仔细看能看出来的疤痕。想当年她风里来雨里去为九州安全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就没有谁关心自己,咋的那琉璃公主稍微去守个神殿就能让邵青瓷一干人感激涕零。
自己和她模样也长得差不多嘛,这世道,真不公平。
寒风剧烈,有埋没所有足迹的意思。沈离喝饱了酒,回楼上客房休息。画挂在墙上,有些耀目,“你说你呀你,起死回生了都,倒真是羡慕你们这种有人牵挂着的人。”
她揉着脸,头有些发胀,迷迷糊糊地,“你说说,我们俩长得都一样,凭什么你就这么金贵值一百两?”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呀,还真是心疼啊!
沈离靠在床上,看着那画上的落款,字迹飞舞,熟悉而且好看,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
轩辕那么喜欢自己喜欢和自己闹,又经常恨铁不成钢地说自己没脸没皮,说到底不过都是因为这琉璃。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琉璃与轩辕,当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之前轩辕说的是,月流瑜离开时惊动整个不夜城,没错,琉璃公主走的时候,是悄然无声,还顺便带走了他的风雨。
之后,为难世事,为难自己?我呸!去你二大爷!
沈离又想起,一年前初遇轩辕时,他惊讶地叫自己“阿离……”准确地说,应该叫的是,“阿璃。”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后来看见是自己之后,轩辕那操蛋的表情了。
“尹嬷嬷说得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沈离托着发胀的脑子,舌头发硬,“本来还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挺铁的,现在这么一想,原来我是个替代品,你是因为琉璃才和我这么亲近?靠!我去你大爷……”
沈离迷迷糊糊地讲了许多东西,邵青瓷一边缝着针线一边看她,沈离喝多了,神神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