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只是懒得理会你这蛮横无理之人!”
他这话顿时深得众人心,那壮汉虽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却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在此小酒楼的食客大多数是路过的旅人,谁愿意摊上这倒霉事儿与他纠缠呢?便都躲开了也罢。
“废话少说!你们如此遮遮掩掩,必定是偷了我钱袋的贼人,若是不肯自己交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话间那大汉竟要上前来动手去搜,齐君良哪里肯让他近女儿的周身,上前便想去阻拦他。却不知怎地,便那壮汉拿住了左肩轻轻一推,他竟坐倒在旁边的椅上,一时之间竟怎么也起不来身。
“就且让我来搜搜身,咱们再言其他吧!”那壮汉虽满面横肉却眸清目正,倒并不是什么急色之徒。但他却推开了齐君良向齐念扑来,令众人惊呼不已,只当是这清丽娇弱的小姑娘要惨遭咸猪手名节不保了。
齐念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对方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绝不是什么恶人,如此做戏不是为了吓唬她,便是想要试探她。
齐君良被拿住了穴道推坐在一旁动弹不得,面前也早已挡满了围观群众,令他看不见齐念此时处境。心中正焦急万分,却只听众人似是倒吸了一口气,纷纷四散开去,那本耀武扬威的壮汉后仰轰然倒下,脑袋正砸在他的脚边。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一言不发却在那壮汉伸手未沾到她衣角就径直倒下的小姑娘,似是无事人一般轻轻掸了掸衣袖,快步上前去扶起了齐君良,替他按摩着左肩,低垂着那细白的颈项似是格外的沉静温柔。
至此她甚至都不曾看一眼地上躺倒的大汉,和四面围观皆愕然的群众。
那壮汉喉间发了点声响,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直挺挺的仰躺着一动不动,那铜铃般的双目中却似隐隐有了几分悔意。
掌柜的胆战心惊的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这汉子莫不是被你打伤了吧……”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小女子才多大的人?柔柔弱弱的好似风吹便会倒,而这大汉的凶悍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且这小姑娘也并未出手啊。
齐念不禁暗笑,她怎会不知这人其实并无恶意,且心里大约也有些轻视了她去,才让她有机可乘,暗中使指间沾染了特制的麻沸散银针轻轻刺了一下他手背上的中泉穴,自然就马上中招了。
“掌柜的不必惊慌,这般恶人送去见官即可,想必官家不会追问我们是怎么制服他的。”少女瓷白的肌肤上五官小巧而又灵动,此时精致的面庞上更添了温柔的笑容,“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这里有些银两,就当是赔偿了店家砸坏的东西与损失吧。”
她蹲下身,自那躺倒的壮汉怀中取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递给了店家。
她这举动其实甚是不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围观众人却都顾不上这个了,皆对壮汉怒目而视——不是说你钱袋丢了吗!
掌柜的口中假意推脱着,却是满面笑容的接下了少女手中的钱袋,放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那壮汉满面愤恨的看着她故意把那钱袋自他眼前拿过去,心中不由得羞恼到了极点,他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齐念替齐君良推拿疏通了穴道凝滞,不多时他便已然能够活动如初了。这时正好自门外冲进来了几名官差,口中直道:“闹事者在何处?”
齐家父女二人已然隐入人群之中,出了酒楼唤了车夫牵来马车,便坐车离去了。
行驶出了这座小镇,齐念正昏昏欲睡间突然听本在闭目养神的齐君良掀了后窗帘向外看,疑惑道:“念儿,你看那姑娘,她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齐念也侧过身子去看了一眼,果然,一个瘦小的少女正低着头一路小跑着追赶他们的马车,似是气喘吁吁却不见落下一步。
她不禁心中了然,面上却微笑着道:“爹爹,且让我下去问问她,便都知道了。”
齐君良道:“我与你同去。”说着便唤车夫停下了车,就要打帘出去。
“爹爹你在车上稍候,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怕是你去吓着人家呢。”齐念利落的下了马车,明媚笑道:“我马上就回来。”
她年纪虽小尚未长成,却已见十足的清丽绝伦之色,他日必定倾城之貌也未可知,只恍的那车夫神色一呆,竟看痴了。
齐君良满目慈爱的看着齐念去了车后与那可怜少女说话,不多时便带着她回了车边。
“爹爹,我们能带阿瑶回府么?”齐念还未站定便是这么一句话,倒令齐君良吃了一惊。
“阿瑶本是那壮汉掳来的可怜孤女,只是那壮汉被官差抓去了,如今她便无处可去了。”齐念仰头撒娇请求道:“爹爹,咱们就收留了她,让她做我的丫鬟吧。”
齐君良哪能拒绝女儿的要求,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笑道:“你心慈良善也甚好,反正我们齐家丫头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关系,只要我女儿开心就好。”
驱车摇摇晃晃的一直行驶到傍晚时分才入了天阴城,等到了齐府大门口时,已然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天阴城虽不过是未央国境边远一山城,却因着群山环绕物产丰富,倒也有几分十里长街人声鼎沸之繁华景象。
齐府家院倒是挺阔气的,朱门高楼典雅大方,亭阁楼台错落有致。齐念扶着阿瑶的手下了车,抬头便见门上烫金的匾额偌大的两个字。
齐府。
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