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完膳后方来通报。”
我听罢,责怪道:“以后若是沈相求见,你立刻前来通报。”
如画如歌她们毕竟也跟了我多年,也是些精明的人。我对沈相的心思,想必她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几分。是以每逢沈相求见,她们便知趣地退下。
实则,她们退不退也无多大关系,毕竟我对沈相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我当真连沈相的手指头也不曾碰过。
沈轻言一身朝服,紫袍金带,依旧俊得让我心如鹿撞。我佯作冷静地道:“沈相前来所为何事?”
他对我作了一揖,声音平稳地道:“微臣有罪。”
我一愣。
他又道:“六月初十,太后缅怀先人,酒醉苏府,微臣一时禁不住,与太后作了那犯上的事儿。”
我再愣,沈轻言跪地道:“请太后降罪。”
我这会总算明白过来,此时此刻我的震惊程度比昨日听了我得喜脉还要重上几分,我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和你……你……”
沈轻言重重地点头。
我的脸色唰地白了。这下我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恐慌,我实在没有想到我竟会如此糊涂。六月初十,乃是苏家灭门的日子。我每逢此日,都会出宫在苏府烧香缅怀我的家人。我记得那天我委实伤心了些,便喝了些酒。后来我不胜酒力,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没想到我竟会借酒与沈相有了这桩fēng_liú事。
我依稀记得翌日醒来时,我是在我的寝宫里,那会我的确是浑身酸痛,颇有鱼水之欢过后的现状。
我震惊地道:“你……”
沈轻言满脸愧色地道:“请太后降罪。”
我的太阳穴腾腾地疼,“沈相先起来,这事哀家需要琢磨琢磨。”沈轻言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如若这事抖了出去,他的仕途定会由此结束。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外头火辣辣的日光,心中委实觉得这事有些虚幻了。
不知不觉中与沈轻言一夜春风,而且最后还得出了个种……
我叹了声,沈轻言站起来道:“这事错在于我,我愿意一力承当所有后果。”
蓦地,我忽然道:“你方才说你是一时禁不住?”
沈轻言道:“如果不曾发生苏家灭门此事,如今我的妻子便该是苏家的长女苏浣。”
“你是说你对我……”
他大大方方地道:“微臣对太后的确存有仰慕之心。”
兴许是这话太过于劲爆太过令我震惊,我倒抽了一口气,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三章
许是晕多了,我醒来的速度也快了些。不过半个时辰尔,我便醒了过来。还未睁眼,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
我睁开眼,“唔”了声,如歌和如画便奔了过来,“娘娘,您总算醒来了。”
如歌扶了我坐起来,我揉揉眉心,“哀家这回又是动了胎气?”
如画答道:“回娘娘,是的。”
我又揉揉眉心,抬起眼皮子往四周望了望,如歌不愧是我的贴身宫娥,我话还未问她便开口道:“娘娘,沈相在外面候着。”
我此时心中颇为忐忑。虽说孩子他爹恰是我心尖尖上的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这孩子也委实来得突然了些,就如那一场我压根儿没有记忆的春风一度。
我如今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轻言。我曾在多少次午夜梦回里,做过这羞人的春梦。方才沈轻言虽是口说对我有不轨之心,但我却感觉出他这话假了些。想来那一夜,定是我喝了酒便顺手强了他。而他碍于我这太后的身份,唯好闭口不言。如今闹出了个种,为了让我好下台,他便歪曲了事实。
我越想越觉有理。沈相乃是正人君子,又怎会借酒与我春风一度?如今当真春风一度了,铁定是我的错。我无颜面对外头的沈轻言,便差了如歌去他说:“此事哀家自会处理。沈相不必担心,也不必向陛下请罪。”
如歌回来时,如画正伺候我喝安胎药,我喝了口,微苦。可是一想到孩子他爹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时,我便隐然觉得,微甜。
许是上天眷顾我,知我与他无法共结连理,便赐我一夜春风,得出一个孩子,满足我这些年来的盼望。
待我喝完安胎药后,曹武踏了进来,“禀告娘娘,宁大将军求见。”
宁恒来找我,委实罕见。我与宁恒并不相熟,不过我颇是欣赏宁恒此人。我最初垂帘听政时,宁恒还只是正五品的郎将。这几年宁恒一步一步走来,我也是看在眼底的。如今他贵为正一品的大将军,立了多少功勋,想必也不会有人不服。
且宁恒此人颇为正直,当年先帝命我扶助太子登基的旨意一出,那段日子里,如歌和如诗每日都需挪上三个时辰来清点朝臣所送的礼,其中也不乏稀世珍宝。后来,如歌点算了一番清单,文武百官中,唯独没有宁恒的名字。
其后,我与他在朝堂上相见,他望我的目光颇带责怪,从那时起我便知宁恒不大待见我,他与坊间小民一致认为哀家是大荣的祸害。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宁恒的确是忠臣一名。
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颇值得探究探究。坊间曾有传言,皇帝至今不曾纳妃,其因便在宁恒身上。我当时听罢,不由失笑。坊间里头果真人才辈出,竟是能想出断袖二字。不过某日我趁闲暇时在御花园里赏花,忽见皇帝的内侍与一宫娥交头接耳的,我屏气凝神细听了一番,不由得惊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