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人前受了委屈,心中定然难受的很,想必也不愿告诉许萱。
“娘子睡下了,就不要打扰她了,你我轮流守夜,小心服侍就好。”
丹青点点头:“你也累了,先去睡会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墨青去了外面榻上睡了,丹青把茶放在火炉上温着,打算李白夜里醒了叫水喝,他爬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李白动了动,丹青睁开困顿的眼睛,见李白脸色愈发难看,一下子惊醒了。
“李郎你醒了?”
李白捂着头,难受道:“把痰盂拿来......”
丹青想了想,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白一个倾身吐了出来。
丹青被他吓坏了,李白酒量颇深,平时喝多了便会躺在床上乖乖睡觉,亦或者吟上几句诗,今天在刘蒙那里喝了许久,又都是最烈的酒,这还是丹青第一次看见李白酒吐。
愣了一下,丹青才急急忙忙的把痰盂拿了过来,一边拍打着李白的背,呐呐道:“李郎这是喝了多少啊,墨青那小子也不知道拦一下您,这可如何是好?”
李白伏在床边,吐得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觉得很难受,他重重喘着气,脸白的近乎透明。
丹青见他不吐了,松了口气,刚想把痰盂拿开收拾一下,却见里面有些红色的东西,他仔细瞧了瞧,猛地捂住了嘴,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摇醒了墨青。
墨青正睡得沉,被他晃醒,道:“该换我了么?”
丹青想说又不敢太大声,结结巴巴道:“李郎他....他.....吐血了!”
“什么?”墨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急忙跑进去看李白,见他仍伏在床上困难的呼吸着,忙对丹青道,“快去喊个郎中来!”
丹青应了一声,跑出去两步,又回来哭丧着脸道:“这么晚了,哪还有郎中啊?”
墨青将李白躺好,心里也发慌:“快去告诉娘子一声,娘子一定有法子的。”
丹青急忙去了,大跑着进了内院,朝青起夜回来,见丹青冒冒失失的,连忙将他拦住,不悦道:“这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干嘛?小心吵着娘子休息。”
丹青忙把李白的情况说了一遍,朝青亦是震惊不已,慌忙喊了许萱起来。
“娘子快去看看郎主罢,晚上喝了太多酒,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吐呢,听说......吐了血......”
许萱听了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了,披了件外衣往书房跑去,一遍吩咐道:“城南有一家姓胡的郎中会出夜诊,快去把人找来。”
丹青得了主意立刻去寻人了。
许萱跑进书房,见李白躺在床上,听见声音还睁了睁眼:“娘子怎么来了?”
许萱摸了摸他的头,很烫,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模样可怜极了,许萱不忍说他,只安慰道:“先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郎中等下就到,以后切记不可再喝这么多了。”
李白虽然不知道自己吐了血,却还是晓得这次的确喝了很多,下意识的认错道:“嗯,以后不会了,让娘子担心了。”
李白昏昏沉沉,偶尔说两句话,有时说的话又听不懂,像是别地的方言,许萱闻所未闻。
郎中被丹青连拖带拽,一路不曾歇息片刻,却没有半分不悦,入门便先看了李白的病情,随后歇了两口气,道:“这位郎君喝酒过多,胃部的承受已然到了极致,又受了凉,我这里先开几服药喝着,慢慢调理,切忌近段时间万不可再沾酒气,应好生休养。”
许萱松了口气,对那郎中千恩万谢,将人送走,她又忙令人熬汤药。
见李白喝了药再次睡了过去,许萱将墨青叫了过来,问道:“以往李郎虽然恋酒,却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次是怎么回事?”
墨青支支吾吾道:“此番宴会,李郎虽然去了,却中途离开,去了一家酒坊,与那酒坊主人相谈甚欢,以至于喝到很晚,都是小奴不好,没有拦着李郎。”
许萱犹疑的看着墨青,道:“李郎为何中途离去?”
墨青面带难色,想到那些人对李白的羞辱,愤愤道:“还不是那个裴长史,李郎原本倾慕他的几首诗,几次登门拜访被拒,这也就罢了,在宴会上竟然还当众侮辱李郎出身,还有一个姓彭的,不知道哪里寻来了一个浑人,言语粗鄙,竟然敢自称是李郎的好友,一群乌合之众,我看是他们商量好了要给李郎难堪的。”
许萱回头看了李白一眼,依他的性子,应该是会强颜欢笑的周旋过去,而后才离席而去,找了一处地方喝酒,以慰烦闷。
“姓彭的,你是说彭允罢?”
墨青点点头:“正是那人,表面上和李郎称兄道弟,实际上却在想着打压李郎,可恨极了!”
记得许自正曾和许萱说过,彭允为人略微阴险,行事狠辣,为达目的颇有些不顾君子之道,而郝知礼看似温和纯良,实则有些懦弱,都不是值得托付之人。现在看来,彭允不仅是不顾君子之道,竟然连小人行径都做得出来,也不知在长安的这几年是跟谁学来的。
“不过郝家的一位字唤宠之的郎君帮了李郎说话,相貌英俊,行事豪放,不过......比起李郎还是差了些。”墨青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让许萱感到好笑。
“你说的那是郝家三郎,他的字并非是宠之,而是别人给他起的绰号,他平时看起来顽固不逊,实则也是个热心肠的,他这份好意我们先记下了,日后且寻机会报答就是了。”
许萱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