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负责人的工资可能都是由村里负责,何况这几百号人。”王金凤笑道。
“刚才我来你们这儿之前碰见于海,和他在街上说了几句话。”
“我说你怎么才来。”于爱军说。于福举看一眼于爱军。
“不是我愿意和他说,是他问我。”于福举解释说。
“他问你什么?”于爱军说。
“和村长的问题差不多吧,也是说工程什么时候完工。他有几天没去工地了,大概是想了解一下工地的情况吧。”
“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是很关心的。”王金凤说。“虽然于副书记这几天没去,但是他对这个工程操心不少,有许多好的建议都是他提出来的,包括你们正在施工的进水口加装大栅栏,下面建有跌水池,可以定期方便地清除原来会进入水库的沙石淤泥。
“今天中午我还遇见他,他怎么不问我。”于爱军说。
“当时你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他怎么问你?”王金凤说。
“不是,我是说我骑自行车回工地时候。”
“人家怕耽搁你这个劳动模范的工作。”王金凤笑道。“况且,相对于你来说,二哥是工地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于爱军一阵咳嗽。
“如果工地上评先进,评劳动模范,爱军的确当之无愧。”于福举接着王金凤的话由衷地说,“这几天工地上要不是有爱军,恐怕我的工作早就进行不下去了。”
“评选先进,这办法可以呀。以后啊,咱们在工作中就是要突出先进工作者的模范带头作用,凡是热爱集体事业、思想品德优秀、对集体事业做出突出贡献的比较优秀的村民都可以参与评选先进,就是村干部也可以参加进来。这有利于大家共同的进步。不过,眼前,我们还不能保证这种评选能够在公开、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进行,所以评选的结果可能就不会起到真正的先进带头作用。”王金凤就于福举的话说出自己内心的一个想法。“国家、厂矿企事业单位、基层各优秀党组织……都会有这种评选活动,所以我们这样做并非别出心裁,独树一帜。我们要去学习这样的办法,领会这种办法所蕴含的使人向上的精神。”
“咱们村现在搞评选,于爱军上不去,于勘倒是可以。”于福举以嘲讽的口气说道,“无论什么样的好办法,好决策,都比不上一个好领导重要。”他看一眼王金凤。
王金凤低头喝茶。
“村民对你也有意见了?”王金凤转变话题问。
“我拿工钱这就是个意见。”于福举说,“人心变了,他们不看你出多少力气,只看你得到多少好处。修这个水库,我算是把人心看透了。今天下午我大哥开车去工地。我和他打个招呼,他倒是答应了。后来我安排他干活,没有想到他一下子就火了,说什么他是于勘找来的,不用我管。他就跟着于勘转,于勘叫他做啥他就做啥。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去和他打招呼,他连头不抬。我以为他没有听见,走近去说话,没想到他抬头瞅了我一眼,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下班了,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要安排我加班不成?’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等着于勘给他的车加油呢。你们说,我惹他了吗?他怎么那样对我?”
“他以为你不让他加油呢,自然生气了。”于爱军边咳嗽边笑道。
“要不是你我的关系不错,说实在话,”于福举看一眼于爱军,又面对着王金凤说道,“这差事我早就不干了。”
“要大家伙把干活的积极性提起来有那么难吗?”王金凤说道。
“我原来以为发工资是真事……”
“就是真事,大家伙就有积极性了?”王金凤看着于福举问,“只怕是有参加的积极性却不见得有干活的积极性吧?什么事都有利有弊,一旦告诉大家伙说干活有工钱,那么村民会不会就担心工资分配不匀?你又怎么安排他们干活,给他们制定工码?雇工与义务工你又怎么区分?现在大家和你理论的只不过是多铲了一锨土,或者多搬了一块石头,到有利可图的时候,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吧?到那时,一个处理不当,恐怕出钱也没有人肯干活。结果还是现在的样子,只管出工,不管出力,那时候我们怎么办?二哥怎么办?就只好辞职了事?”
“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工钱对干活的人来说是利益,对领导来说就是权力。因为有工钱,领导的命令就一定会被很好的执行下去;工钱越高,领导的话就越好使唤,工人也越是愿意服从。”于福举因为王金凤说话口气坚决到近乎没有礼貌,心里闷闷不乐,他强自按捺自己,仍是和颜悦色说道,“你看工厂里的工人都知道老板赚钱最多却几乎不用干活,但是谁因此就不去好好工作?”他说话慢条斯理却略有顶撞之意。
“钱与权的关系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拿工厂作比方用在这里也不合适。”王金凤语气诚恳地说。“二哥,我们是就事说事,我不是有意在挖苦你,或者说有贬低你的意思。”想一下,王金凤又声明几句,然后接着说道,“我说的那种现象有可能发生。你看,工人和农民相比,工作性质有天壤之分。工人必须按时上班,咱们农民不用,愿意起早可以起早,想今天不干活就可以不干活。农民的集体意识也比工人淡薄,工人师傅经常是通过合作来完成某一个工作,我们农民呢?经常是独自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