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西之地兵强马壮。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小六子提醒。
姬岚揉了揉眉心,放下奏折。
小六子壮着胆子劝:“陛下,您继位已一年,后宫仍未有喜讯。朝中大臣多次为皇嗣之事忧心。您看……”
姬岚去了栖凤宫。
孙引竹已经睡着了,听闻宫女禀告姬岚到访,她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抓了抓头发,慌慌张张地下了床,顺手抹了一把梳妆台上的眉粉,在脸上蹭了一块。
“给陛下请安!”孙引竹行了礼,直起身来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姬岚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眉粉,在梳妆台前坐下,摆弄着孙引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眉粉。他淡淡道:“过犹不及。”
孙引竹愣了一下,立刻笑嘻嘻地说:“陛下英明!我也觉得不能太爱美,下次睡觉绝不上妆!”
“爱妃到朕这里来。”姬岚道。
孙引竹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不显,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姬岚面前,懒洋洋地打哈欠,抱怨:“陛下怎么来得这么晚呐,扰人好梦。我正梦见吃长生不老的仙丹呢!”
姬岚儒雅地微笑着,却突然掐住孙引竹的脖子,将她拉到床榻,扔进床上去。
几个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担心主子的安危,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小六子在一旁将几个宫女带了下去,关了房门。
孙引竹摔得后背发疼,她坐起来,看向姬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毫无美感,更无皇后的威严,像个撒泼任性的孩子。
姬岚冷眼看她,听她哭了一会儿,还不停。姬岚捏住她的下巴,探手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孙引竹大惊失色,胡乱伸手推开姬岚。她退到床角,抱膝蜷缩着,惊惧地警惕望着姬岚。
姬岚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冲她微笑着,漫不经心地问:“不装了?”
孙引竹心中一沉。
姬岚指腹摸了摸孙引竹的脸,慢悠悠地开口:“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朕以为你是真的傻。可惜时间久了,所有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孙引竹如坠冰窟,心中绝望。她忽然用力推开姬岚,迅速爬到床的另一侧,从枕头下拿出匕首。匕首横斜,还未抵在自己的脖子,便被姬岚轻易打落。
“拿着刀子要死要活做什么?”姬岚微笑着捡起孙引竹遗落在地手帕,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去脸上的眉粉。
他看着孙引竹,也没有看她,温声道:“以前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遇到欺凌,会握着刀子拼死反抗。刀子这种东西是刺向敌人的,不是用来寻死的。”
他轻笑了一声,道:“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反抗的样子,特别好看。”
孙引竹惶恐地望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
姬岚的目光这才真实地落在孙引竹的脸上,道:“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还不屑于强要一个弱女子,收起你那些耍猴一样的小心思罢。”
姬岚将帕子对折两道放在孙引竹的手里,转身往外走。
孙引竹死死盯着姬岚的背影,直到他走了出去,她好似才找到自己的身子。大大地喘了口气后,她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姬岚走在红墙绿瓦之下,青石砖上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小六子跟在后面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他知道姬岚心情不愉时不喜旁人靠得太近。
姬岚望着前方一望无尽头的红色宫墙,忽觉疲惫。他分明已经得到了他从小梦想的皇位,可继位一年,竟是无一夜安眠。
这皇宫是他的,这大姬天下也是他的。可他又觉得都不是他的。
翌日一早,姬岚下了早朝回去的路上被一脸焦急的窦宏岩拦住。
“陛下!”窦宏岩小跑着迎上去,“有信儿了!”
姬岚问:“什么信儿?”
窦宏岩这才惊觉自己太过兴奋把礼数给忘了,他匆匆补了个礼,凑到姬岚耳边,压低了声音禀告:“奴安排的在京中的眼线,发现了温静姗的下落!”
姬岚猛地转头看向问,不敢置信地问:“谁?她不是已经死了?”
姬岚挥手,令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全退开。
窦宏岩继续禀告:“目前发现了一个女子极像温静姗,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奴这便匆匆过来禀了陛下!”
姬岚缓了缓,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如何发现的?”
“说来也是凑巧。陛下可还记得那一夜您去武贤王府的路上遇见姬昭和其夫人深夜赶回家去?当时奴心中便觉蹊跷,派人去查。便查到了姬昭深夜归家的缘由,竟是一个声称他那个外生子生母的女人找上了门。巧的便是,奴派去调查的小太监曾经见过温静姗。”
姬岚猛地停下脚步,眼前浮现姬星漏趾高气扬的样子。
是了,姬星漏不是长得像姬无镜,而是像姬崇!
顾见骊喂姬无镜吃了些粥,又端来热水和棉帕,仔细给姬无镜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