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簪当顾见骊是在夸她,她忙认真说:“我们跟季夏姐姐学了许多东西,是季夏姐姐教得好!”
顾见骊笑着吩咐:“赶了很久的路,我骨子里都是凉的。你去吩咐一声,烧些热水来。”
“诶!”红簪立刻应着。
进了屋,顾见骊懒懒打了个哈欠,在火盆旁的美人榻上偎着,打算热水烧好前先眯一会儿。
红簪出去吩咐了院子里的下人,再进屋的时候,顾见骊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过去,展开一旁的薄毯,给顾见骊盖在身上。
红簪想起找上门的女人,心中不由不舒服起来。
就因为那个女人找上门,五爷竟连夜拉着夫人赶回来?瞧瞧把夫人累的……
不过是一个外室罢了!
红簪低下头,瞧着顾见骊酣睡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夫人因为五爷的一个外室被连夜拉回来,真是够让人心疼的。别说是大宅院,就算是市井之间也没这么不讲究的。她又恨顾见骊消极的态度,眼下这样紧要的关头,夫人怎么能不到场呢?真是急死人!
季夏花了些心思调-教屋里伺候的四个丫鬟,几个月下来,四个小丫鬟有些时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季夏。
热水烧好了,季夏和长生也赶回来了。
季夏亲自将顾见骊喊醒,小声说:“热水已经烧好了,我扶您进西间去?还是干脆不洗了,直接扶您到榻上歇下?”
顾见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将手递给季夏,指了下盥洗西间的方向。
红簪也跟进去伺候着。
衣衫除去,顾见骊发凉的身子整个泡在热水里,整个身子都舒服起来,困倦也褪去了。
季夏打量着顾见骊的神色,见她精神了些,她漆亮的眸子转了转,去问一旁的红簪:“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红簪一五一十地将今日的事情说给季夏听,准确地说是说给顾见骊听。
“晚上我们几个都歇下了,小厮跑进来说是一个声称小公子生母的女人找上门来,我们几个一下子就醒了。那个女人戴着个面纱,也不开口说话,都是身边的一个丫鬟在说话。而且那个女人是个瘸的。”
顾见骊有些惊讶地看向红簪。
红簪误以为顾见骊只是表面不在乎其实心里慌得很,继续仔细说下去:“五爷和夫人都不在家,林嬷嬷将人请到偏厅里去,告诉她我们要派人送消息给五爷请五爷定夺。那女人也没说话,安静在偏厅等着。胭脂和绿钗都在偏厅里盯着,林嬷嬷和栗子在小公子和澜姐儿那。”
顾见骊身子里暖和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她身子前倾,手臂搭在桶边,下巴抵在小臂上,若有所思。
她眼前浮现两个孩子的小脸蛋儿来。姬星澜长得一点也不像姬无镜,可姬星漏的口鼻轮廓是很像姬无镜的。
姬无镜对她说姬星澜不是他的孩子……
顾见骊倒也不是信姬无镜的话,而是心里有些疑惑。若不是姬无镜的孩子,那星漏是谁的孩子?姬星漏长得像姬无镜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说,姬星漏的生母或生父本就与姬无镜的模样有些相似,是姬无镜的亲属?
顾见骊不发一言思索着,倒是把季夏和红簪急坏了,以为她伤了心。
姬无镜下了马之后直接去了偏厅,他立在门口,望着坐在椅子里的女人,皱起眉。
“五爷。”绿钗带着屋子里的丫鬟行礼。
绿钗叫了十几个丫鬟守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就使劲儿盯着这个不该找上门的女人。
“都下去。”姬无镜冷着脸发话。
绿钗有点不放心,可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退下去。仆人都下去了,只留了温静姗身边的丫鬟小荷。
姬无镜纵使心里烦躁,仍是克制了一下,问:“您怎么来京了?”
“他可还好?”温静姗声音发颤。她的嗓子是哑的,被她自己毒哑的。
温静姗扶着小荷的手,费力站起来,哑着嗓子说:“听说他染了天花我便想来见见他,忍了又忍,等风声平息了一些,赶了两个月的路赶来。”
面纱下的脸扯起唇角勉强笑了笑,苦涩道:“我就想看他一眼,就一眼。”
姬无镜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腿上。默了默,他说:“他夜里睡得熟,去看看他不会把他吵醒。”
温静姗死气沉沉的眼中流露出欢喜。
姬无镜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候在一旁。温静姗一手撑着拐杖,一手递给小荷扶着,费力走出屋。
姬无镜看着她这样子,心里越发恼得慌。
到了姬星漏门外,温静姗不再用拐杖,只凭小荷搀扶着,更加费力地一步一步往里走。她终于走到床边,看见熟睡的姬星漏那一瞬间,眼泪簌簌落下来。
天下母亲哪个不想日日守着自己的孩子?可她在逃亡路上产下这孩子,孩子出生时,她的夫君死了,她家中满门遭屠,孩子不到满月也被抱离了身边。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同止不住的还有五年的想念,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