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无事了,全凭公子安排便是。”其实她应该有,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反正面前这人是安排此事的礼官,她只需跟着走就行。
周长宁重新和周仪、卫元歆道别,回了韶华殿。
在她禁闭的二十余天里她几乎将自己的必需品收拾得差不多了,吩咐侍从将早先封好的大小不一的匣子搬到前厅。
端了茶点来的侍女风荷瞧见堆了一地的匣子,意识到自家王姬不日就要离开王宫了,怔了怔,绕过那堆匣子,将托盘置于桌上,取出青釉茶壶,向茶盏内注入清茶,轻置在周长宁身侧的桌沿。
又取出小碟子装的两枚椰蓉酥饼,这椰蓉酥饼王姬最爱吃,但只有尚申殿的御厨才会做出最和王姬心意的,王姬被禁闭不久后,王上便派了御厨来韶华殿,想来也是王上的一片真心,帝王家的真情难得,更是可贵,只是王姬一直对自己被禁足一直不满,似乎没留意到。
风荷觉得自己该劝劝王姬在临走前别再和王上置气,该去尚申殿向拜见王上。她了解自家王姬,即使从太子殿回韶华殿沿途经过尚申殿,王姬恐怕连门外的石狮子也没看一眼。
风荷将小碟子摆在案上,发出了轻微的磕碰声响,正对着行李发呆的周长宁收回视线,望向声源,拿起一枚金黄的酥饼递到嘴边,转头看到了侍立一旁的风荷,又放下了。她取出帕子轻拭了嘴,起身,急匆匆地迈出了前厅的门槛。
风荷以为王姬是看到酥饼终于意识到王上对她的父爱,决定前去拜见王上,露出笑意,感慨自家王姬近来愈发懂事了。
周长宁在看见风荷的一刹那突然想起,原来方才自己想问卫元歆能不能带随从和侍女,若是正常和亲,这些必然不成问题,但两国实力已算悬殊,夷国未必允许自己带着随扈,史书上也有记载过王室女眷孑然一身远嫁的先例。
韶华殿里的侍卫都是先王后亲自挑选的,陪着周长宁长大,她自是舍不得他们,况且她离开父兄,更是不愿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
出了韶华殿门,却见周琮还身着那件玄色带暗纹的朝服站在门口,门外的侍卫正欲进殿通传。
周长宁并不愿意与周琮有“痛打落水狗”之外的接触。
“长宁这时出来,可是提前知晓二哥会来?”
周长宁不置可否,本来这时见到周琮,她能做到恨意不外露地正常交流,可那朝服却分外扎眼,明明只是暗色。
周琮也没管周长宁,开口:“明日——”
话被周长宁截了下来,她道:“我已知晓。”
周琮挑着一双凤眼看她,眼神里有一丝幸灾乐祸:“只你一人去。”他知道周长宁爱热闹,但进了夷国宫墙,必然只有冷寂的份儿。
虽已猜到夷国或许不允许自己带随扈,但从周琮口中说出来,周长宁听着就更不是滋味,她紧蹙蛾眉。
周琮本以为这不懂事的妹妹会大呼小叫恳请自己帮忙,她这较为平静的反应却不在他意料之中,周琮轻哼一声,道:“可要二哥帮你向夷国礼官反映反映?”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周长宁,她自己也可以去同卫元歆商讨,相比周琮前世弑兄杀妹的恶行,卫元歆被她记恨上的行为简直算是可爱极了。
“不必了。”
“好妹妹,千万别和二哥见外,我虽公务繁忙,抽个把时辰出宫去驿馆也是有空的。”
公务繁忙,听到这里,周长宁银牙紧咬,盯着他的朝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二哥去忙吧,慢走,不送。”
周长宁一想到御史一职相当于是她送出去的,更是气极。待周琮的朝服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她直往太子殿走去,她要找卫元歆。
走出几步,方回味过来周琮的话,卫元歆已经出宫回驿馆了。
常理来说,她并不能随意出宫,太子也不能,且这事还不能随意派个无权无势的人去,难不成她又要扮成内侍?
周长宁黑着脸回了韶华殿,风荷见王姬回来,并未看清她的脸色,喃喃自语:“王姬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长宁径直走进房间,翻箱倒柜寻找自己上次穿过的内侍服。
她扬声喊道:“风荷。”
“奴在。”
风荷应下,进了屋子,没看明白王姬在做何事。
“我那件内侍服呢?”周长宁继续翻箱倒柜。
风荷自然知道王姬穿内侍服干过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儿,心一紧,应道:“已然扔了。王姬您方才不是去拜见王上了吗?要内侍服做什么?”
“看他?……哎呀,你快去帮我弄一套合身的内侍服过来!”
经风荷这么一提醒,周长宁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父王,求他为大哥官复原职……等她从驿馆回来再说罢。
风荷很快便带来了衣服,周长宁换上,两刻钟后,她又站在驿馆的门前,这次也不用担心门口的侍卫瞧见了,反正她明天就该走了。
韶华殿那边,却有内侍传旨:酉时正宫宴,请王姬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