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王却娶了萨师的私生女为二妃。可首领如今的成年儿子,早在几年前的右王之乱搏斗中,被屠杀得一干二净了,如今留下的被封为继承人的右王不过是年不满七岁的孩童。
羟人部族,被封为右王,即是默认了此人为下一任的首领继承人,而左王则为辅政之人。
叶家军世代与羟人、东北部族人对战,虽不能全胜,但若不出意外,定然能守住边关。
但战事瞬息万变,特别是羟人如今的手已经伸到了东北部族,若是两部族联手夹击,对叶家军来说也算是腹背受敌,毕竟京城中的皇帝对叶家军的信任度在与皇权巩固上想搏,那是不堪一击的。
对于任何藩王来说都如此,特别是这些手握兵权镇守一方的藩王。藩王们何尝不知,可他们却暂时无计可施。
此次左王来势汹汹,甚至于有不惜部族人的性命,只为试探如何才能打开关口。
叶炎每次得到消息,并不会对长宁郡主多说,只是暗示边关有变,而不过五到十日,皇上也能收到消息。
他回屋时,穿过幽暗的抄手游廊,院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一些虫鸟的声音。
正房门口宫嬷嬷坐在小凳子下头守着,另一侧茶房中也亮着,今日轮到了柳枝当差。
宫嬷嬷见一道斜长人影缓慢而来,听脚步声,辨出了是叶炎回屋了,站起来想要行礼,叶炎抬手摆了摆,指了指屋内一丝昏暗亮光,问:“王妃可就寝了?”
“是。”宫嬷嬷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秦筝,她知晓叶炎还没有回来,秦筝虽然躺在床上睡着,可只怕睡得不踏实。
叶炎颔首,吩咐:“端一杯热茶过来,我在前院洗漱过了。”他也不进去,等柳枝将茶端过来,喝了几口,润润喉咙,挥手:“你们也不用伺候了。”
他在屋内,她们从来不在边上的暖阁里头守夜,一直都是在侧边的小屋里头睡着,若是叶炎和秦筝需要人伺候了,叶炎会打开房门唤她们。
此时秦筝正侧卧在床上,快要入夏了,夜里虽有几丝凉风吹来,却越发温热了。只见她身着鹅黄披肩薄纱,内里绣着大朵粉嫩牡丹的紫色绸缎肚兜,挂在身上,勾勒出了起伏的轮廓。被子略微盖在肚子上头,而细腻白皙的小腿却不安分地跨在了被子上,她粉嫩的小嘴微微嘟着,双手抱着被子,青丝散落在了胸前,一白一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叶炎的眼中,颇为诱人。
叶炎轻轻换了外套,正要到床前柜头吹熄了烛火,却见她呻/吟了一声,来回翻了个身子,另一只腿上膝盖一片红显得尤为刺眼。
他心一揪,好似这样红是烙在了他身上。他放下了床帐,披了件外套,轻轻打开门,出门唤了宫嬷嬷,冷声询问,“王妃膝盖怎么红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在宫中并未曾受伤,叶炎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长宁郡主的性子又左了,秦筝初来乍到,正好撞她左性子上头上了?若真如此,叶炎自是会明日一大早就跟长宁郡主好好说说,替她免了请安的事。
宫嬷嬷见叶炎一脸黑,双眸里头暗压不住的火光,若不是宫嬷嬷一直在秦筝身边伺候,还是平阳长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嬷嬷,多了那几分皇家的体面,也怕下人见他罚了宫嬷嬷看轻了她,不然只怕是就要一脚踢过去了。
宫嬷嬷心下并无不快,反而越发喜了,王爷能将王妃放在心尖尖上,那就是大好事,她们作为奴婢的,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长公主是皇族的金枝玉叶,出嫁时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君,驸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宫嬷嬷一点都不担心长公主。可秦筝就不同了,若是从秦家来论,这门亲事,秦筝是高攀了。
世间男子多薄情寡义。到手的娘子与未过门时的姑娘总是不同的。宫嬷嬷生怕叶炎成亲前对秦筝越发热络,成亲后失去了那意趣,反而冷淡下来了。
如今想来,是她过于决断了。
“回王爷的话,从宫中回来,王妃陪郡主吃饭,郡主生怕王妃吃不惯素菜,王妃便陪着郡主跪经。王妃皮肤比较嫩,因而留了印,回来就抹了膏药了。”
此时,柳枝已经拿了膏药过来,叶炎点头让她们下去。
他轻轻掀开被子,替秦筝严严实实地压在腰间,打开青瓷盒子,从柔软的膏药中轻轻挖了一块,在掌心中温热了,才轻轻地用最为细嫩的小拇指涂抹在她的膝盖上。
叶炎洗过手,将药膏放置床头柜上,轻轻地爬上床,因着秦筝抢着被子,叶炎没得法子,只能轻轻靠近秦筝,将她当成被子一般贴在怀里。
秦筝微微动了下,缓缓地睁开眼帘,当她转身时,透过床帐留的小小一盏昏暗的烛光中,望见叶炎胳膊肘撑着自个的侧脸,专心致志地凝视着她。
“你回来了啊。”她不由得柔柔一笑,温暖了叶炎。她伸出手臂,挂在了他身上,又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这才又晕乎乎地打了一个哈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都什么时辰了?”
她语气里略带一丝娇憨之气,还有小小的抱怨,可落在他耳朵里,怎么听都怎么可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