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膏”发怔。旁边的赵昀德自然看得出他并非在好奇药膏的出处和形状,而是在想别的东西……
“她竟不入宫。”慕容超喃喃自语,脑海中回忆起了当日自己受伤在营帐里,宋容小心翼翼吹着他的伤口,还有给他上药的模样。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颦一笑中都期盼着自己能够快些好起来,这样的情愫他不是感觉不到,正是因为感觉到了,才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有些无理,区区一个奴隶,居然敢肖想大南燕国的帝君。
但是当她真的中规中矩起来,像其他人一样对他恭敬,对他臣服,他忽然又觉得心头有一万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别扭,特别是她那日受伤从地上站起来时,面无表情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情景,她的目光就那样不偏不倚的看着前方,好像站在身边的自己从未存在。
——刚才你拿剑刺他的时候,伤到了我。
——你勾结匈奴,理应当斩。我留你一命,不过是看在你于我有救命之恩。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昀德。”
“奴才在。”
“那女子……宋容不入宫时,可有说什么话。”慕容超将药膏放到了桌边,抬眼看向身侧的赵昀德。赵昀德回忆了一下,斟酌道:“宋姑娘说,她不会医术,若进宫入了太医院只会丢人现眼,且她无功无德,不敢承此大恩。”
慕容超微微蹙眉:“你观其人,是真的不想入宫,还是欲擒故纵、欲拒还休?”
这让他怎么回答……赵昀德内心惶恐:“奴才……看不出来。宋姑娘回答时低头递了这药给奴才,奴才看不到她的脸。”
慕容超不再问话,而是重新握起那支药膏,反复的在手中来回转圈。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站起身:“通知太乐府,朕要亲临一趟。”
“???现在吗?”赵昀德愣了一下,抬头看天色,可现在天刚亮,“是,是,奴才即可去传令。”
***
太乐府,宋容昨日睡得十分安宁。她已有多日没有睡过这样的床铺了,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起,睡的就是又冷又硬的泥炕头,垫在身下的东西又薄又脏,她整个人只能蜷缩成一团才能睡着。而到了太乐府,不但有吃有穿,睡的也很好。
第二日一早,乐女就敲着门来唤他们起床,所有男男女女都站成了一排,任凭乐女挑挑拣拣:“进了太乐府,你们就是太乐府的人,今后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让你们学什么,就得学什么。你们里面,有学过乐器的,先站出来。”
人群熙熙攘攘了一阵,走出来一两个,包括李恂。
乐女不是很满意,又问了一句:“有学过舞艺的可有?”
这下人群更加安静了,无一人走出来。也是,这个年代大多大家闺秀只学刺绣执家,学习舞乐的,反而是那些艺伎优伶,如此低贱之事,通常人家是不会做的。而更穷苦的人家,女子不仅要贴补家用,还要下田耕种,哪有时间学这些。
第21章 倒茶斟酒
送来这么一些人,连个正经学过舞的都没有。乐女无奈摇了摇头,觉得这么一批人,实在太难带了。正打算继续训话,忽然有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附耳在乐女身边说了几句话,那乐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真?陛下要来太乐府?陛下已经许多年未来了,好好,我得赶紧安排。”
她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正打算下去安排,忽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宋容。
等等,陛下许多年未来太乐府,昨日刚送到了一批人,今日就来了……难道是冲着……而且之前赵中常也特地来请过。陛下是因为这宋姑娘?
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抬头还看了宋容一眼,平平无奇啊。
虽然满脸的嫌弃,但想到陛下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自己若不上道,岂不是惹得陛下不快?于是她定下,至少得让宋容露个脸,到时候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若陛下真是冲她来的,自己也算有个交代了,毕竟宋容无一技之长,现在教也来不及。
乐女在众人面前又讲述了一下太乐府的规矩,随后便让另一女史分别带他们下去进行第一日的授课了。宋容和李恂分开了,李恂学的是乐器,而宋容学的是舞艺。边上的少女们都十分热切,他们之前也像宋容一样见过慕容超一眼,但当时因十分害怕,又在营地里,完全没有仔细看,现如今众人到了太乐府,感受到了地位上的悬殊,若慕容超再来,能够被看上的话,也许能封个妃什么的。
他们窃窃私语着,让领路的女史十分不悦:“吵什么,吵什么吵。就你们这样还想着让陛下看上?是小瞧了我们太乐府的姑娘了?陛下即便来太乐府,以你们的等级,怕是见都不得相见。乖乖跟我走。”
“怎么这样啊。”
“就是,我们之前在军营还见过陛下呢。”
“对啊对啊。”
“我们中还有个人,都被陛下宠幸了。”
众人私下说这话,女史虽听见了,却冷着脸装没听见,继续在前面带路。太乐府来了一位宋姑娘,这件事她昨日就有耳闻了,而且在宋姑娘被送入府的第一天,皇帝身边的赵中常就特意过来,要带她入宫去。结果却被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