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偶有观察那名叫宋容的女子,不知为何觉得她似乎消瘦了不少,脸上被自己剑气划到的伤痕还在,不过因为伤得极细,所以好得也很快。
从前她在身边服侍时,脸上总是笑盈盈的,偶尔还会对着他花痴般的傻笑,这几日却十分冷清,在路上撞见他时更是中规中矩的跪地叩拜,喊一声陛下。
她心中有怨?怨自己不给她赏赐?还是怨那日在捉拿赫连勃勃是误伤了她?
不过区区一名奴隶,竟也会如此置气?
第17章 什么是置气
什么是置气?位置平等时,才能够置气;真心交付后,才可能置气。宋容或许一开始确实有气,但这气在她从地上站起来走过慕容超身边后,便彻底收了起来。慕容超是南燕国帝君,她只是一个被抓来的低贱奴隶,奴隶如何与帝君置气?
奴隶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别说是医治慕容超,即便是挖出心脏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她选择收敛了脾气,在面对慕容超时,像其他人一样,将他看做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只有在面对其他一同被抓来的奴隶和李恂时,才会露出笑容。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八天,军营的军队终于动身,前往了南燕国。所有被抓来的奴隶都被关在一个囚车内,沿途忍受着寒风前往帝都——广固。
慕容超从车帘中看到了蜷缩在囚车里的宋容,微微蹙了一下眉:“昀德。”
“在。”一个声音尖锐的宫人立刻骑马上前了几步。
“去给囚车里送几床被褥。”慕容超冷冷的说出一句,随后将帘子重新放了下来。那叫昀德的宫人一头雾水,他扭头看了一眼囚车,其中宋容正颤抖着蜷缩在角落。像是大概明白了什么,便命人取了几床被褥来。
囚车里的奴隶在看见被褥的时候全部感恩戴德的叩谢,其中也包括了宋容。常伴君侧的昀德却是亲手把一床上好的被子放在宋容手里:“宋姑娘,你先委屈忍耐几日,待到了广固,想来陛下自有安排。”
宋容脸上无动于衷,只是接过被褥的时候头俯得更低了些。
囚车上的人都十分羡慕宋容,觉得她救了慕容超,所以慕容超对她另眼相看:“你就好命了,等到了广固,也许有一份好差事给你。我们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什么好命不好命,还不都是奴隶。”李恂不悦道,“再好的差事,也不过是奴隶一个,有何可羡慕。我是不会留在广固这种地方的,我以后要做大官,要建功立业,等我取得功名,才可以回去接我娘。”
宋容看向蜷缩在边上的李恂,因为手机里显示了李恂的身份,所以她知道他是主线人物,也是未来的西凉帝君。但现在李恂完全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背景关系——他的母亲是凉州一个小门小户里的大家闺秀,因为未婚生子,被家族所不耻,常年被关在院内不得外出,李恂很小的时候出生就一直和母亲居住在宅院内,家族中其他兄长弟弟都十分厌弃他们,有时还会欺负他。所以李恂自小就想着出人头地,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考取功名,带着荣耀回去接他的母亲。
因此他从宅院中逃了出来,想在外面游历闯出些名头,但毕竟年纪太小,很快用光了为数不多的盘缠,又遇上南燕兵,被抓了起来。
李恂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有时候问母亲,母亲也只是默默流泪,什么也不说。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问了,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就是一盒“雪肌膏”,“雪肌膏”上刻着一个“李”字,据说,这就是他父亲的姓氏。
“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宋容喃喃自语。
李恂听到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知道。”
第18章 帝都广固
广固是个好地方,气候相较与之前宋容所居住的小村落要温暖许多,而且广固城十分繁盛,军队驻扎在城外之后,一小支精英队伍护送慕容超入了城,他们的囚车就跟在后面,摇摇晃晃。
宋容缩在囚车里,看着广固陈内围观的百姓,就好像动物园里出来巡视的猴子。她回忆起儿时参加的马戏团,当时她溜达到马戏团后面,那些狮子猴子都被关在笼子里,他们或安逸的趴着,或烦躁的四处跳动,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人往往不安于现状,有时候我们所拥有的平稳、安宁、自由,是旁人触不可及的,那些身在战乱想要平静生活的人,那些沦落淤泥苦苦挣扎也想要过上日系而作日落而休生活的人。
宋容可怜巴巴的坐在囚车里看着外面像看猴子一样看他们的人,前方慕容超从车帘里看到了她的这副情景。
可怜又可爱,好奇又委屈,他忽然快速收回视线,握着布帘的手也松了下来……
外面紧紧跟随着的宫人昀德见状,心里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牵马上前:“陛下,沿途捉来的那些人,原也是其他地方的平头老百姓,如今已到都城,不如安置在太乐府,让府官教授歌舞,若是习得好,便选入宫中服侍,若习不好,便遣回原处。”
车内,慕容超未言一语。昀德连忙继续猜测圣意:“前些日子宫里的林总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