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蓊蓊郁郁,深些的地方,竟有半人之高。偶有林鸟啼飞,平添了几分生气。
小路上人影寂寥,她一人走在路上,竟心胸滂湃,生出高歌嘹亮之意。
见四下无人,咳嗽几声,起了个轻快悠扬的调子,蹦出的音竟没有一个在准上。
刘唐唱的颇为投入。
后面传来突兀的笑声。
林中寂静,一点风吹草动便听得清清楚楚。
歌声戛然而止,刘唐向后望了好几眼,狐疑是否有人跟着她。
观察许久,未见人影,这才放下心来。
一潭寒泉,凉意逼人,谭中鱼群众多,轻盈灵动,四周竹林幽深,偶有风拂过,激起一阵飒飒竹叶响动,竹海翻涌,是个难得的休息之处。
还是一次她和李妈妈上山挖竹时无意间发现的。
选好位置,摆好钓竿,刘唐幽幽的坐下来,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竟多了些昏昏欲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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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谁在笑我唱歌?
谢诣:不是我。
刘唐:真的不是你吗?
谢诣:大概是空气吧。
☆、第六章书院名士行
谢诣跟在后面,见走在前面的人在寒潭边坐下,一件件的摆好工具,悠闲的开始钓鱼。
待的久了,钓鱼的人竟然有了睡意,单手支着下巴,连着寒潭中摇摆不定的浮钩都未曾瞧见。
从身后看,只能看见某人静止不动的身影。
若不是还有浮钩晃动,怕林间樵夫望见,真以为画卷静止,仙人入境。
谢诣看不下去,直直的从树后走出,拿起刘唐放置一旁的钓竿,用力往上一提,活蹦乱跳的肥大鲫鱼吊在上头,嘴里咬着饵食,呆呆的模样,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浅眠的人被鱼破水而出的声音惊醒,蹙眉,看见提着鱼的人,眉头展开,神色渐渐舒缓,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依旧单手撑脸,淡淡的说了声:“原来是谢兄啊。”
谢诣也不奇怪他为什么不惊讶,将鲫鱼提到木桶中,撩开衣摆直接就在一旁的地上盘腿坐下。
林间湿气重,泥土多湿润,刘唐看着他的举动,心生嫌弃,换做是她,即便站上一个下午,也绝不可能如他这般。
气氛安静,刘唐打了个哈欠,换只手撑脸。
“像刘兄这样钓鱼,怕是钓上三天三夜也没有鱼儿上钩。”
“这不是还有谢兄吗?”
谢诣气窒,却又迟迟没有放下手中那根鱼竿,嘟囔道:“上辈子欠了你的。”
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
刘唐心想,余光瞥见谭中浮钩晃动,连忙提醒道:“鱼上钩了!”
谢诣斜瞟了他一眼,手下使劲儿,又一条鲫鱼被提了上来。
提至半空,鲫鱼突然发疯,鱼尾用力,使劲儿往上跳,试了几次,竟生生的从锋利的钩里脱了出来,许是因着这番动作用尽了它所有的力气,下落时直直的摔进了谭中。
周围的人都被溅了一身的水。
刘唐感受到脸上滴滴答答落着的水,闻到身上隐约的鱼腥味。
怒气压了又压,生怕一张口,就有水滴落到嘴里。
谢诣同样被淋了一身的水,但他从小便是个泼猴,是个霸王,打架撕烂了衣服回家的都有,更何况只是被溅一身水。
拿外衫擦干脸上的水,谢诣一睁眼就望见对方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
“刘兄这是在干嘛,木头人还是落汤鸡?”
思及李妈妈的劝导,刘唐心下决定原谅他一次。
谁知谢诣这个不懂人脸色的家伙还在一旁笑个不停,丝毫没有顾忌到她的铁青脸色。
破罐子破摔吧。
刘唐心下一狠,从凳子上站起。
谢诣本坐在地上,从下往上望着,见他面色不佳,以为刘唐恼羞成怒,要来揍他。
哪知对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随即拎起木桶,拿着木凳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谢诣本意只是报泥潭之仇,没曾想素来忍受不了任何脏乱的刘唐竟然不置一词就走了。
他觉得怪怪的。
山路崎岖,刘唐提着木桶,虽然里面只有一条鱼在欢快畅游,但体型颇为肥大,她年纪尚小,如今提着,倒也有些吃力。
想来李妈妈让她来时,也未曾想到她竟能带着大鱼回家。
谢诣紧紧的跟在后面,见前面人吃力的模样,踌躇了会儿,还是上前。
“我承认刚刚是有意的,但谁让你前些日子害我摔进泥潭,如今我们一笔勾销。”
“看你这吃力样儿,本郎君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
刘唐看也不看,继续提着木桶往前。
得不到回答,谢诣急了,三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