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闲光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李沉舟的配合,他只说合适的时机会安排上官云冲前往剑宫解释,可并未说定什么时候,邱闲光看出李沉舟的敷衍,自然是失望而归。
李沉舟的初衷绝不是敷衍,邱慕白失踪的事情只要稍一琢磨就会发现其中有太多不对头的地方。上官天火父子自从投奔他之后,在雍都行踪诡秘,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父子的下落和联络方式,今次邱慕白被掳,所有矛盾都指向上官云冲,邱闲光想要和上官云冲见面虽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究其原因,却不能排除有人想要利用这种方法逼迫上官云冲现身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要提高警惕,以免中了他人的圈套。不过这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大可将计就计,在布置妥当之后安排上官天火父子现身,以引诱潜在的敌人出现。
邱闲光走后,李沉舟驱车来到太庙,今天乃是新君薛道铭祭祖之日,李沉舟在约定时间抵达,却发现太庙已经是人去楼空,问过之后方才知道,薛道铭一早就过来了,轻车简行,只是简单参拜了一下列祖列宗,在太庙逗留的全部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薛道铭的行为在李沉舟眼中绝非是低调,而是一种逃避,其中还包含着对自己的反感和抗争。薛道铭虽然走了,可后续没有完成的祭祀礼节却要由礼部尚书孙维辕来善后,孙维辕正在指挥太庙的侍奉完成祭祀仪式。
孙维辕看到李沉舟亲临,慌忙放下其他的事情过来相见。
李沉舟道:“皇上走得那么急?”
孙维辕苦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诸事繁忙,更何况还要准备太后下葬之事,所以前来祭祖之后就匆匆离去,这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交给微臣代劳。”
李沉舟看了看周围来回忙碌的侍奉,淡然笑道:“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诸位先皇想必也能够体谅皇上的苦衷。”
雪这会儿细小了许多,又如有人从空中撒着盐粒子,却又异常的轻柔,落在脸上麻酥酥的,孙维辕道:“大都督这外面冷得很,不如进去暖很暖和。”
李沉舟摇了摇头道:“本来有些事情想跟皇上说,却没想到皇上已经走了。”
孙维辕道:“皇上刚走不久,大都督若是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李沉舟淡然笑道:“皇上的步子又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赶得上的?”薛道铭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个傀儡罢了,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除去。
孙维辕听出他话里有话,生怕揣摩错李沉舟的意思,不敢轻易搭话。
李沉舟道:“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的葬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孙维辕道:“老夫正想跟大都督商量这件事呢,太皇太后的遗体至今还未找到,所以要么等到遗体找到再说,要么为太皇太后立衣冠冢,至于太后,皇上坚持要将太后和先皇合葬,可昔日先皇去世之时定下的,是要和贤德皇后合葬,所以……”他面露难色,这番话也说得是支支吾吾。
李沉舟却已经听明白了,过去薛胜康死的时候是要和贤德皇后合葬,没提其他妃子的意思,董淑妃也就是在死后方母凭子贵,得薛道铭追谥为皇太后,现在要跟薛胜康合葬已经是违背了当年先皇的遗愿,所以孙维辕也不敢擅自做主。
李沉舟暗骂孙维辕愚蠢,轻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谁的臣子,你侍奉得是哪位皇帝应该清楚吧?”
孙维辕恍若如梦初醒一般,面露喜色道:“多谢大都督指点。”
李沉舟心中暗骂,孙维辕为官多年,又岂能愚鲁如斯,这老东西根本就是跟自己装傻充愣,他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所以才征求自己的意见,以后若是出事也可有个推卸的地方,不过这从另一方面也表明,在孙维辕的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薛道铭。李沉舟道:“慈恩园方面扔在挖掘之中,相信太皇太后的遗体应该可以找到,你做好两手准备就是。”其实蒋老太后的尸体已经找到,只不过李沉舟并未急于宣布这个消息。
孙维辕连连点头。
李沉舟最后说起连孙维辕都未敢提起的薛道洪,这位短命皇帝如今背负了不少的罪孽,祸国殃民,谋朝篡位再加上不忠不孝,谋害亲人,任何一条罪名都足可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其实薛道洪的陵墓也早已准备,现在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敢决定将他如何安葬,李沉舟让孙维辕一并准备薛道洪的葬礼,只是不必风光大葬,另外在薛道洪的陵前立一座雕像,面对薛胜康皇陵的方向而跪,薛道洪虽然死了,可是他所犯下的罪孽不能轻易作罢,让他死后跪拜千年,也算是对他所有恶行的一种补偿。
慈恩园内,太皇太后的尸体终于被人从坍塌的地道中挖了出来,发现太皇太后尸体的死后,她身上未着寸缕,背后的大片皮肤被整个揭去,血肉直接暴露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石宽掀开覆盖蒋老太后尸体的白布,老太后的尸体背部朝上,可以清楚看到她如今的惨状。纵然见惯暴戾场面的李沉舟,也不禁为之动容,要知道这亲手扒掉蒋老太后衣服并将她背后整块皮肤割下的人乃是她的亲生儿子,薛胜景之残忍冷血实在是超乎常人之所料。
石宽道:“老太后背后的整块皮肤全都被揭去,大都督以为是什么原因?”
李沉舟正在仔细检查蒋老太后身体其他部分,确信她其他地方的肌肤都完好无损,听石宽这么问,他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