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后道:“哀家活了这么久,也算得上是阅尽沧桑,天下的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没资格插手,可是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哀家还是清楚的。刚才哀家有句话没有说完,但凡皇子皇孙,谁不想当上皇帝啊?你能够从一干儿孙之中脱颖而出,既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也要靠几分运气。说起来你当上皇帝也有一段时间了,坐在龙椅上的感觉如何?”
薛道洪抿了抿嘴唇没有马上回答。
“不妨事,这里只有你我娘儿两个,有什么话你只管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薛道洪道:“压力很大,诚惶诚恐。”
蒋太后道:“压力是因为肩上背负着大雍的江山社稷,诚惶诚恐是因为你时刻担心有人想要图谋你的皇位。”
薛道洪摇了摇头道:“道洪没这么想过。”其实蒋太后说中了他的心事,可他却不愿承认。
蒋太后道:“就算你不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皇子皇孙谁不想当皇帝?可是想要断绝他们的想法,并非是只有杀掉他们才是唯一的办法。”
薛道洪内心一凛,蒋太后终于谈到了主题。
蒋太后道:“渤海国发生的事情哀家已经全部知道了,你皇叔这个人的确贪婪,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就会不惜一切据为己有,可是他对皇权并无企图。”
薛道洪本想反问,您何以知道,可是话到唇边又打消了念头。
蒋太后道:“哀家其实不是护着他,而是要为了维护你,陛下登基不久,若是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恐怕会让皇族中的其他人感到惶恐,须知唇亡齿寒。”
薛道洪笑道:“奶奶过虑了,朕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哀家知道皇上是有大智慧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皇上心里清楚。北方黒胡厉兵秣马,今春就可能南侵,大雍上下本该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薛道洪心中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居然想教自己如何去做。
蒋太后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微笑道:“算了,不说了,哀家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她打了哈欠道:“累了,小董子,扶我去休息。皇上,失陪了!”
董公公慌忙过来扶起蒋太后。
薛道洪趁机告辞。
目送薛道洪离去,蒋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董公公道:“太后,您因何叹气啊?”
蒋太后道:“哀家发现年龄越大,心肠越软!”
董公公笑道:“太后一直都是活菩萨啊!”
阎伯光的事情最后以越狱告终,以阎伯光的本事根本没可能从戒备森严的天牢中逃出,真正起作用的是邹庸。在和胡小天连番交手之后,邹庸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绝非胡小天的对手,在目前的局势下,别说是自己,就算连李沉舟也没有回天之力,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将所有的宝都压在李沉舟的身上。
长公主颜东晴在阎伯光越狱之后的第二天也被劫匪放回,颜东晴第一时间就去了镜水行苑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渤海王颜东生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停止对聚宝斋的调查。
黄骅港上繁忙如故,胡小天来到预先约定的商船之上,阎怒娇早已在甲板上等着他,俏脸之上带着甜甜的笑靥,她的心情很久没这样轻松过了。阎伯光在历经多日劫难之后终于安然返回,悬在她心底的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不过安心之余又难免有些失落,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和兄长马上就要离开渤海国返回蟒蛟岛,即将面临和胡小天分离的一刻。
胡小天微笑道:“他没事吧?”
阎怒娇点了点头道:“受了些惊吓,不过还好人没事,正在和我叔叔说话呢。”
胡小天向船舱的方向看了看,笑道:“不用打扰他们。”
阎怒娇道:“跟我来。”
胡小天跟着她走入她的舱房,刚一进入舱房内,胡小天就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颈上,阎怒娇嘴中发出一声嘤咛,软化在他强健有力的怀抱中,拥吻良久,方才分开。
阎怒娇捧住胡小天的面孔,两人额头相抵,她小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胡小天道:“舍不得我?”
阎怒娇点了点头,鼻子一酸,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胡小天笑着帮她擦去泪水,低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给我当老婆,帮我生孩子。”
阎怒娇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道:“我这次必须要回去,必须要当面对我爹说清楚咱们的事情,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跟你走了。”
胡小天笑道:“要不,等我有时间专程过去一趟,跟他好好聊聊。”
阎怒娇摇了摇头道:“我爹不喜欢你,你现在最好不要见他。”
胡小天哈哈了一声,当初在青云县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和盘踞天狼山的马匪阎魁发生这样的联系,而且在事实上已经成为了他的女婿。
外面忽然传来阎天禄洪亮的声音:“胡财东来了吗?”
阎怒娇俏脸一热,慌忙放开胡小天,示意他赶紧出去,省得别人误会。
胡小天举步出了船舱,看到阎天禄和阎伯光都在外面,阎伯光因为最近被关在牢中,长时间没有见到天日的缘故,肤色显得有些苍白。见到胡小天从妹妹所住的船舱内出来,阎伯光笑了笑,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搞清楚了,知道自己这次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