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洪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朕找你们来,不是要追责治罪,而是要你们出出主意,现在应该采取何种对策?”
黄北山再度沉默了下去,他可不敢再随便出主意。太师项立忍也不说话,皇上找自己来作甚?他根本不信任自己,今天把自己和七皇子薛道铭同时叫来,难道想让他们去堵这个漏洞?这件事可是吃力不讨好,搞不好就是一个圈套。
薛道铭看到皇兄的目光投向自己,马上道:“皇叔见多识广,还是听听皇叔的意见吧!”这种时候唯有薛胜景和薛灵君两人说话最为稳妥,其他人都不方便提出意见。
薛胜景还在那里擦汗,听薛道铭这么说,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懂打仗,让我说,我又该从何说起?”
薛道洪道:“皇叔,朕记得您和胡小天乃是八拜之交。”
薛胜景心中暗骂,老子跟他结拜乃是虚与委蛇,应景之策,难不成这件事还成为你阴我的把柄了?他脸上堆笑道:“我跟他结拜,全都是先皇的主意,利益之交,哪有什么兄弟之情!”他何其狡猾,所有事情都推给了死去的皇兄,反正死无对证,你薛道洪再能耐,总不至于把你老爹从皇陵里挖出来当面对质。
薛道洪抿了抿嘴唇:“皇叔,朕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薛胜景道:“看法倒是有一些,不过现在不方便说,还是让他们先说。黄北山,你说!”
黄北山吓得一哆嗦。满头都是大汗:“臣……臣以为还是先将战况搞清楚,再……”
薛道洪气得霍然站起,指着黄北山骂道:“混账!你身为兵部尚书,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战况?近七万大军不战而溃,东洛仓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还要怎么搞清楚?朕在这宫中呆着都比你要清楚!现在朕最清楚得就是,你根本不配当这个兵部尚书!”
黄北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任凭皇上发落,臣绝无半句怨言。”
“你敢吗?”薛道洪用力一挥手:“滚!马上从这里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黄北山稀里糊涂地被罢免了官职,好歹薛道洪还没一怒之下砍了自己的脑袋。他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仓皇离开了丰和宫。
薛道洪缓步走下王座,来到薛道铭的面前:“道铭!朕想将这件事交由你来处理。”
薛道铭心中一沉,他可不认为薛道洪这么做是对自己的信任,难道他是要借此机会对自己下手了?慌忙道:“陛下!不是道铭不从。而是道铭正在为父皇服丧,孝期未满,怎可离京。”
薛道洪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道铭,东洛仓失守非同小可,处置不好,或许会对我大雍国运造成深远的影响,为父皇服丧的事情。朕可安排其他的兄弟去做,东洛仓这件事却必须要由你亲自前往,咱们这些兄弟之中。朕最信任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你啊!”
薛胜景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感叹,薛道洪没有先皇的智慧,却将先皇的阴损学了个十足,薛道铭若是接下这个差事,恐怕麻烦就大了。若是在此事的处理上有所闪失,别说是皇族的身份。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薛道铭当然知道皇兄的打算,始终没有吐口答应。目光向太师项立忍那边看了看,项立忍心说你别看我,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这会儿想通了一个道理,皇上叫他来也是有原因的,秦阳明是他一手发现提拔的将领,恐怕薛道洪叫他过来是为了跟他算账。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薛灵君此时开口说话了:“陛下,我看此事并不妥当。”
薛道洪微微一怔,两道浓眉皱了起来,以这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悦,自己的这位姑母大人过去深得父皇器重,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自己,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决定并不妥当,岂不是当众跟自己作对?然而薛道洪也不至于当场跟她反目,薛灵君并不简单,她的背后有一帮老臣的支持,还有老太后的力撑,代表着大雍皇族内部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自己登基伊始,立足未稳,还需要她及背后势力的支持。
薛道洪道:“姑母大人觉得朕有何不妥之处不妨直说!”说得虽然委婉,却已经将心中的不悦表露无遗。
薛灵君道:“有些话,还是咱们单独说吧!”她向薛胜景道:“二皇兄请留下!”
薛道铭和项立忍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打心底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不敢马上就走,直到薛道洪应允之后,方才告辞离开。
薛胜景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不知这位皇妹为何要让自己留下,目前的这个烂摊子,他可不想掺和。
薛灵君道:“陛下,您是想武力收回东洛仓吗?”
薛道洪道:“胡小天胆大妄为,重创我南阳水师,偷袭我东南重镇,一个奄奄一息的大康,朕不发兵打他们就有好生之德了,他们居然敢主动登门挑衅,朕不灭此人,怎能咽下心头的这口气?”
薛灵君道:“陛下,现在绝不是大举南攻的时候,而且这两场战事的起因并不在胡小天一方。”
薛道洪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够了!”
薛灵君的话被他粗暴打断,不由得咬了咬樱唇。
薛道洪道:“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姑,你是大雍的公主!”薛灵君居然为胡小天说话,让薛道洪有些出离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