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身黑色军服包裹着少女修长挺直的身躯,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搭在腰间的黑色刀鞘上。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来自黑色雨夜的使者。
竹上望着少女那双幽深的黑色眸子,恐惧又一次重重的袭上心头,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好像空旷幽深的黑洞,没有灵魂寄居的躯壳。
这双没有神采的眼睛让竹上想起了六年前他送去外区的那个小女孩,那个瘦弱的姑娘像没有了人气一样,他把她送去陌生又危险的地方,然后再也没有去找过她。那时候她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刚刚受过重伤,死里逃生,无依无靠,没有生存能力。
“二、二小姐……”竹上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几个字,他虽然听说了有关她的事情,可是他从没想过她会找上门来。
“是夫人,夫人吩咐不许我去看望您的。”他跪下来,仰望她,向她求饶。
窗外的雨声很大,一道闪电闪过,少女苍白的脸被那道闪电映衬的更加苍白。
“我私自定下了你的新姓名,就叫竹安,算作重新开始的人生。”少女喃喃道:“我一直都记得你这句话。”
竹上猛地记起来,当年他离开她时说的最后几句话。
少女没有再看他,她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雨夜说:“重新开始的人生,其实不对,没有重新,那是我人生的起点。”
竹上重重的呼吸着,他不知道她来找他有何目的,也许是想杀掉他泄愤,可是恐惧和精神力压迫让他无法呼救,只能这样望着她。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格兰椰。”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响,少女苍白的嘴唇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竹上感到不可思议,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正在面对一个正在揭开的秘密,他无法抑制的开口问她:“您在说什么?”
阿明对他笑了笑,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也从没有人怀疑她不是人类,更加不是格兰椰。可是她告诉的第一个人却是这个男人,这个给了她名字,送她离开,告诉她重现开始的人。
他只是个陌生人,可是阿明决定告诉这个男人。
“我不是格兰椰,格兰椰已经死了,我是寄生在她体内的另一种生命体。”
竹上震惊的望着她,他自己对自己说,她只是忽然找来,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而已,她只是很奇怪,所以胡说八道。可是竹上的内心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她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然怎么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忽然想起了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发生了一件事,令他至今难忘,联想到眼前这个少女,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吗?”少女说。
竹上剧烈的喘息着:“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要靠近我!”
“看来你是知道了,你的确知道。”少女瞬移到竹上面前,她一把按住他的头顶,一个炼化阵瞬间包裹住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蒙,他抬头望着阿明,像个木偶。
“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少女说。
“……小姐受了重伤,为了照顾左海蓝小姐的心情没有请人医治。那晚小姐已经陷入昏迷,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挂坠盒忽然爆炸了。第二天,小姐的房间十分狼藉,小姐的头部被炸伤了,身上也有很多伤口……”
“什么挂坠盒?”
“是小姐亲生母亲的遗物,一个金色的挂坠盒,小姐一直戴在身上。”
“挂坠盒呢?爆炸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吗?”
“夫人将它拿走了。”
雨声忽然变大,一时间盖过了竹上机械的声音,他说:“挂坠盒里有一个外族的标志,是特拉蒂斯国王室的标志。”
少女静静的站了很久,她没有再问任何问题,所有的疑问似乎都找到了终点,她对他说:“你会忘掉今晚有关我的一切。”
少女消失在了黑暗中。
清醒过来的竹上发现自己正坐在地板上,房间里黑不隆冬的,他刚才仿佛睡了一觉,已经忘却了自己怎么会坐在地上。房间里也没有任何陌生人到访的痕迹,只有一台悉悉索索闪烁的台灯。
……
今夜,在国家宴会大厅中,元首夫妇召开了一次晚宴。
所有被召集的各区将军都被邀请来参加晚宴,是高规格的正式晚宴,每个参与者都必须着正式军服,着装正式丝毫不能出错。每位受到正式邀请的军官,可携带一位同伴以及二至三位下属军官。
阿明身为帝国中将,接到了正式邀请函,她只带了伊维尔一名下属,考虑了一下,她把安松作为男伴一起带上了。
“在下这样的身份,跟大人您一同参加这样正式的宴会,会不会有所不妥?”安松知道这个消息后,显得有些不安。
“连约兰大人都把家中的女奴当女伴带上,我有什么不可以。”阿明说。
“这……大人您相比于那些大人……还很年幼,他们都是一把年纪且位高权重的人,并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可是大人您才刚刚成年,带着男宠四处招摇未免……也许找一位男军官陪伴更合适些……”
安松解释了半天,可是阿明听不懂他话里暗示的内容,只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临时找不到任何男伴,如果你不去,我只好现在出去买个回来。”
奴仆虽然不是物品,可是跟物品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