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初阳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透着药味的汤,秀媚微蹙,什么都没说,一饮而尽。李母一边帮李初阳擦拭头发,一边探听李初阳的口风。昨天潘娉婷回门,来他们家小坐了片刻。期间,潘娉婷告诉李母,有个叫赵亮的商人,对李初阳很有好感,两人已经在她成亲那天见过了。
李母闻言,很是感谢了潘娉婷一番。今天又听说他们参加的那个什么商宴上,那个赵亮也去,所以李母趁着现在想问问女儿到底怎么打算的。李曦已经两岁了,李初阳也十九了。
他们老两口的意思是,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人,穷没关系,只要对她们好,就算以后他们老两口走了,也会放心的。
李初阳挺着娘亲旁敲侧击地问着,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贺朝阳。再见他,他无疑还是吸引她的,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吃过一次亏,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娘,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李初阳给李母吃了一颗定心丸后,送娘亲离开。李母走后,李初阳一个人看着烛火发呆,窗外响起打更的声音。李初阳揉了揉额角,而后轻叹一声,吹熄烛火,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天参加酒席见到贺朝阳是意料之中,可跟他有所接触,却是意料之外。更想不到的是,他今天居然找上门问孩子的事情。
李初阳从来没打算瞒着任何人,包括李曦。李曦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告诉孩子,她的那个爹,跟她们不是一家人,所以不会生活在一起,当时的李曦似懂非懂。
一阵风吹来,吹的窗户发出咿呀的响声,李初阳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的街道。
黑暗中,李初阳似乎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那身影让她觉得异常的熟悉。贺朝阳!他怎么还没走?
李初阳整个人都扑在窗沿上,看着那个黑影,满脸的错愕。
忽然,那黑影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就要往这边看过来,李初阳吓一跳,赶紧蹲下身,躲在窗户下面,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须臾后,才悄悄地探头往外看去,漆黑的巷弄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大概是她看错了吧。
「咳咳……」感觉嗓子有点痒,李初阳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这一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感觉一直在作梦。
再次睁开眼睛,李初阳就看见李曦一脸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与其说是担忧,倒还不如说害怕。小丫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小丫头嘴巴一瘪,像是要哭的样子,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哭,反倒是一头扑倒在她的怀里,肥嫩的小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李初阳闻着女儿身上的奶香味,心头暖暖,伸手轻拍着女儿的背。
「曦曦……」一开口,李初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嗓子嘶哑得厉害,一说话,就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难受。
「娘亲……」李曦闷闷地叫了一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李母。李母亲手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看到李初阳醒了后,立刻放下手里的汤,上前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初阳啊,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李母说到这里,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将团在李初阳身边的李曦抱了起来,「早上曦曦吵着要见你,我一进来就发现你在发热,当时就把我们曦曦吓哭了。」说完,在李曦的脸上亲了一口,「还没我们曦曦懂事,对吧?」李母逗着李曦。
李初阳心知一定是昨晚站在窗前吹风的结果。一想到窗外,昨晚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她的幻觉吗?
「初阳,发什么呆呢?」李母放下李嗛,端着汤重新走到床前,「我亲手熬的姜汤,你先喝一点,看能不能去热,不行就要叫大夫了。」李母柔声道。她知道女儿怕大夫,更怕喝药,那是怀李曦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家都不会有大夫出入。
闻言,李初阳立刻起身,接过碗,大口地喝掉了难喝的姜汤。喝姜汤也比喝药好啊。
「娘,你先带曦曦出去玩,我这就起来。」李初阳忍着不适道。
李母看到女儿的脸色,担忧地道:「今天没事你就在家休息吧。」
李初阳摇头,「昨天和几个掌柜的约好去看帐,月底了,帐目要清楚。」每个月的月底是李初阳最忙的时候,两家店的进出帐还有给她供货的帐目,都要核算清楚。
李母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闻言,不再阻拦女儿,「那你当心,不舒服就回来,我让秀儿跟着你。」
「不用,秀儿在家照顾你跟曦儿。」自从三年前他们全家搬到西城后,家里的仆役都遣散了,只留下从小跟着她的李秀。
从李初阳怀孕到李曦出生,他们一家人有段时间经济很是拮据。因为李父不太会经营,城东的成衣铺子好一段时间都是入不敷出,全靠之前挣的钱硬撑着。直到李初阳重新接手家里的生意,情况才渐渐好起来,但也没有再增加仆役。人口简简单单,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第五章
李初阳跟李曦道别后,答应李曦一定会在天黑前回来,便打算先去离她最近的西城的成衣铺子。刚出了家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巷口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青色儒衫,被贺朝阳穿得很是好看,只是此刻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