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勤是个非常有自觉的人。
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帝国的一块砖,挑战各种困难的环境,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济宁知府做的好好的,皇帝一道旨意下来,他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就跑到了沧州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刚到沧州的时候,这里很多百姓衣不蔽体,一天两顿饭都难以保障。
同僚都跟方克勤说,使点儿银子,走走郭侍郎的门路,咱换个地方混吧。
人家方老扣就不这样想,我是帝国一块砖啊。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方老扣为官清廉,官袍都打满了补丁,儿子方孝孺读书的时候,都得带到官衙蹭饭吃,指着方克勤有银子疏通关系,门都没有。
不过方老扣也有自己的本事。
那就是他治下的官员日子过得都很清贫,百姓们日子过得都很好。
结果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手底下的官员们天天写信给上面,方克勤是个好官,本事大,朝廷开开眼,赶快让他升官走吧。
百姓们天天送万民伞,不能走啊。
方克勤心里还是那个念头,我是帝国一块砖,陛下哪里需要我,我就往哪里搬。
今日正在府衙升堂问案,方老抠正坐在大唐之上,扶额常思自己该如何处理大唐上跪着的两个犯人。
听说育婴堂大使韩阳造访,方老扣就感觉心肝一紧,“二憋臭蛋,又想来坑老子的银子是不?人家别的衙门来找本官要银子那都是真的缺钱,你韩大人那可是日进斗金的暴发户,来找我要钱做什么?是不是想挨卷!”
方老扣背着手,将满是补丁的官袍抖了抖,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见到韩阳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
“库银都是有用的,岂能轻易动用!你的官是陛下封的,要银子找陛下去!我这银子得搞建设!”
透过窗子,方克勤暗中观察屋中的韩阳。
只见韩阳身材高挑,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英姿非凡,矗立在书房,就如同一座沉稳的大山。
腰间挎着一把宝剑,虽然尚未出鞘,但是却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
方克勤心中的看法略微有了些改变,“都说这韩阳擅长经营商务,不是什么清廉的官员,早晚得倒霉,怎么这一见之下一点儿不像啊!就这威武的气度,看起来比起朝中的伯爷都要强上几分。”
方克勤略通相术,虽然只是头一次见面,但是却暗暗倾心。
心道:“韩阳虽然此时在自己衙前当差,但是他日定非池中之物。我何不抛开门户之见,开些方便给他。
陛下正直壮年,自己没有必要学那些官员,做事如此绝对,凡是燕王的人,都要打倒,以韩阳的面相,不出四十必然位极人臣,自己若是在他困难之时,伸以援手,帮衬一把,将来史书也是一番佳话。”
想到此处,方克勤推门而入,韩阳上前行礼,却被方克勤一把搀扶住,满面春风道:“韩大人何必如此客气,不知道今日到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就沧州府这种贫穷不能再穷的地方,让他拿出闲钱来支援韩阳拿可是无比心痛的。
韩阳看着眼前一个知府竟然紧张的不成样子,皱着眉头说道:“府台大人,您莫非知晓在下的来意了?”
方克勤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这些下官来找本官,除了要银子,还能有何事?说吧,只要理应正当,本府台是会仗义疏财的。”
方克勤提到钱,整个人都开始打摆子,无他,方老抠就这性格。
见到方知府如此可爱的模样,韩阳有些忍俊不禁,摇摇头道:“府台大人误会,韩阳此次前来,另有他事。”
听闻韩阳这么一说,方克勤的表情总算是镇定下来了。
“不是要钱的啊,不是要钱的就好说啊。”
“你是养济院的大使,事务应该比本官都要繁忙,不知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韩阳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说道:“确实有那么一件事情,要公器私用一下。”
“什么?公器私用?韩大人,你莫非疯了?”方克勤的脸顿时紧绷起来。
韩阳摇摇头,道:“我这个公器私用您肯定不会拒绝。您可知道魏国公府上的二小姐徐妙清在您的治下失踪了。”
“什么?你说什么?”方老抠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最后在韩阳的搀扶下才稳住了身形。
“你说魏国公的二小姐在我的治下失踪了?”方克勤脸色苍白,直出长气道。
“是啊,今日徐二小姐借了我家的白犬,说是出去游玩儿,结果只有白犬归来,而徐二小姐人却消失了。此事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听完这个消息,方克勤整个人都不好到了极点。感觉脑门上不停的在响炸雷。
“徐二小姐怎么会在我的治下失踪呢?这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方克勤此时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完全凌乱了。
猛地一转头,方克勤看向韩阳,“韩大人,你可有办法。”
“此时此刻,除了动用人手去找?我能有什么办法?”
方克勤呆了一下,接着一拍脑袋,苦着脸说道:“我这些年兢兢业业为陛下牧民,怎么竟是摊上这种破事儿!”
说着狠狠的一跺脚,“富贵农庄上的人没有一点儿消息吗?那里可有魏国公派来的一百多精卒护卫?他们不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
其实富贵农庄的护卫就站在门外,闻言也是苦着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