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我灌mí_hún汤。我们之间也没有怎麽样。他有不会做的题就拿来问我,就是这样而已。”
谭晋气结:“不是你想得那麽简单!你这麽想,他的敌人恐怕不这麽想!你知不知道为什麽秦伯父,我爸爸都让我们少跟他来往?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尽管你很无辜,难保哪天谁看他不顺眼了就从你下手!林家的正主怎麽会眼睁睁看著他没病没痛地长大!……”
“你想太多了。”秦戈平静地打断他,“我跟他只是班长和同学的关系。我只是尽班长的义务而已。”
“好好……反正我一次都没说动过你。总之你注意一点距离,不要让外人觉得跟他很熟似的!”
“知道了。”去过他家,坐过他机车,收过他送的手机。不知道这算不算很熟?
“哎,反正我说什麽你也听不进去了,算了算了。挂了啊。”
“嗯。拜拜。”
小时候看漫画的时候,看过有种人叫做“天煞孤星”。接近的人都会被克死,注定孤独一生。起初他以为只是传说,现在他觉得其实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天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完全是多余的人,周围的人都恨不得他赶快死,是怎样落寞的心境。即使有几个朋友,都被视作要挟他的对象而招来祸害。难道,这就是他待人冷漠的原因吗。
秦的最里层拿出那人送的手机,忍不住又多端详了一会儿。机身闪著冷冷的金属光泽,就像那人的感觉一样。
他把手机放在外套兜里,拿起笔开始做试卷。
那人送的手机一整晚都安静著,一次都没有响过。
那人其实并不常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也不多,偶尔会打电话问他某一题怎麽做。跟那人坐了一段时间同桌他才发现,那人虽然跟传闻中一样凶,但只是耐心比较差而已,再生气也不会揍人,至少不会揍他。不过那人的冷漠寡言是真的,跟他聊天和跟谭晋聊天的感觉完全不同。谭晋可以叽叽喳喳一直说,他只用应著就行。那人讲话则几乎都很冷淡,而且似乎不知“闲聊”为何物。秦戈本人也偏文静,不太爱讲话,跟谭晋在一起常常不堪其扰,和林熙烈坐一起反倒有了种安宁的错觉。
秦戈不知道那人回去到底是看书,还是打电动,还是出去鬼混,那人上学放学都是操著空手,什麽不带来,什麽不带走的。但是那人的成绩确实在稳步上升,不过仅限於数理化。数学那人已经能考到九十多分了,数学老师发卷的时候还欣喜地表扬了一下,他以为那人脸上也许会有别的表情,不想那人还是一脸冷淡地拿了试卷,看了一下错题,又询问了他最後那道题怎麽做,就揉成一团塞进了课桌。那人上课也照样是不听的,有时翻课本有时做练习册,有时看漫画有时翻杂志,有时看小说有时呼呼大睡,把原本以为他要上进的班主任气的吹胡子瞪眼。他问那人:“上课怎麽不好好听课?”那人的答案不知要让多少人吐血:“这麽简单一公式翻来覆去的讲,他讲得不烦我听著都烦了。”那人的语文英语历史还好,地理政治生物还是简直烂得糟糕。到快期末模考的时候,那人的数理化几乎都接近满分,地理政治生物还在二三十分左右徘徊,搞得老师也几乎分裂成两大团体,一派认为他天资卓越,一派认为他“孺子不可教”,秦戈在办公室听到他们议论的时候几乎笑出声来,回去转述给那人,那人只是懒懒一笑,说:“知道了麽,这世上都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爱後余生(黑道太子x商界公子)8
虽然那人浑不在意,可不知道为什麽,秦戈还是很在意,那人的数理化那麽好,为什麽不努力一把好好背背地理政治生物呢,这样排名就会大举靠前,大家都会对他刮目相看的。秦戈从周三就开始犹豫这件事,犹豫到周五放学分开时,终於鼓起勇气说:“明天我去你家给你补习吧。”
那人皱眉:“补习什麽?”
“历史地理政治生物什麽的……”
“那些有什麽好补的?不都是硬背麽?”那人的眉皱得更紧。
果然就是不愿意啊……秦戈在心里叹口气。罢了罢了,他也不要管得太宽。
“那我走了。”
“等等。”
秦戈停下脚步回望他。
那人把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吐了口烟道:“明早我去接你。”
“嗯……”秦戈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林熙烈一眼,那人仍然靠著机车注视著他。他被这目光烧得有些紧张,快步走出校门,坐上了私家车。
***
第二天早上,秦戈坐在桌边吃早餐,秦父一边喝早茶一边翻著《金融周刊》。秦戈的睡裤口袋忽然震动了两下,他把手机拿出来在桌子下面打开,是那人的短信:“老地方。”意思是在上回送他回来的那个地方等。那人发短信也是能少打一个字就少打一个字,常常要他连蒙带猜的。
秦戈把手机塞回睡裤口袋,抬起头说:“爸爸,今天我跟朋友出去玩,大概晚上回来。”
秦父啜了口茶:“让何司机送你过去吧。钱够花不?”说著就要摸钱。
秦戈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朋友请客,我不用出钱。他家有私家车来接,就不麻烦何叔叔了。”
“哦……”秦父笑笑:“是上回那个补习的女生吗?”
“呃……不是……”本质上来说……还真是,至少指代相同。“是个男生。”这不算撒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