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死战!”
老祭司带头上前,往大风岭爬去。俯瞰群山,这一行人就仿佛一队蚂蚁,艰难的行走在山道间。
真是有趣。
有人看着,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一群蝼蚁,也真是有趣,你说是不是?红莲儿。”
红莲圣子一身残破的法袍,左手驻刀,他的头发凌乱,发冠被打碎,额角乌青,干涸的血迹从他右手绵延而下。
红莲儿扑通一声,跪倒在这人面前,没有说话。
这人转过身子,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明明是夏日,却穿着一身冬装,手上还捧着一个小香炉。
一身墨色大氅,雪白的绒羽附在领子上。领子往上,是笔直的脖颈,打理得j-i,ng致的胡须,这是个老人,是个端方的老者,头发被一丝不乱的束在金冠中。
看起来像极了位高权重的阁老。
红莲儿虽然没有见过阁老,但眼前这人却远比阁老来得更有威严。他掌控了无数人的生死,白莲教通天尊者、彻地尊者、覆海尊者,他是彻地尊者。
只是通天彻地覆海乃是愚夫愚妇称呼,教中只会称作天尊、地尊、水尊。
地尊看到红莲圣子的模样,顿时目中露出一丝不渝,道:“红莲儿,为何如此狼狈。”
只说了一句话,便不耐的移开了眼光,仿佛见到了什么污浊的事物。
地尊不愉,红莲圣子便觉得发凉,并非是畏惧,而是实实在在的y-in冷。
红莲圣子是白莲教收养的孩子,养蛊一般养出来的圣子。死在他手下的“红莲儿”不计其数,才有了他一个红莲圣子,旁人只会称他红莲,属下会称他圣子,也只有地尊,会叫他红莲儿。地尊只以为是抬爱和亲昵,却怎么知道这是他最讨厌的称呼。
不过地尊是何等人物,他的抬爱从来只有人受着,何来人拒绝的份?
红莲圣子心中厌恶,却庆幸地尊极爱“规矩”,极爱“礼数”,不会真的仔细看他,于是他便用平缓的语调回禀了地尊。
“红莲儿奉地尊之命弑神取尸,却在水蝎部遭人伏击,不但此行带来的红莲使死伤殆尽,属下也因此负伤,不曾完成地尊之命。”
地尊眼里泛起一抹y-in鸷,脸上的皱纹仿佛活了一般,渗出淡淡的杀气。
“伏击你?是何方人士,敢捋我白莲教的虎须?”
红莲圣子道:“来者自称黑山兰若寺之妖。”
地尊眯了眼睛,道:“能伤了你的,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此次任务失败,你自行去火牢领罚吧。”
红莲圣子脸色一白,强撑道:“红莲儿明白,只是此地事急,请容红莲儿助地尊完成任务再……”
“不用了。”地尊眉头一蹙,显然对红莲圣子的回应不满,只是他并不关心,便道:“你输了,这里便没你的事了。剩下的事情,白莲会去做。”
红莲圣子一顿,随即深深拜下。
那个贱女人。
“属下告退。”
红莲圣子消失,地尊的目光又投入天空中的墨色云层,眼里有一闪而逝的贪婪。
“不中用的东西!好在为防意外,我已经派白莲去取另一具神尸,只差这最后一具啦,毒龙神、大风鸟、赢鱼,举世难寻的好材料啊。”
地尊看向了山道中行走的老祭司一行,越靠近大风岭,风就越大。长风呼啸而来,已经渐渐地堪比道法之威,若是靠近大风鸟,只怕是堪比风劫之力,就算是地尊,也不愿意轻涉。
“蝼蚁之辈。”
幽幽碧水。
白莲乘着竹筏,唱着歌,仿佛江南采莲女一般,欢快明亮。
竹筏离开的河岸上,跪着男女老少,皆虔诚的向白莲叩拜。
白莲的脸上露着神圣的笑容,竹竿一挑,水下有一抹幽影徘徊。这抹幽影染黑了河水,又猛然从河水中跃出,哗啦一声,河水上岸,将河岸上的男女老少卷入黑影中,便是刺耳的尖叫和咀嚼声响起。
这抹幽影依稀有着一张大嘴,血水和残肢从嘴角滴落,盛开在河水中。
穿过狭长的河道,深入到远处的湖泊,白莲撑着竹筏,往湖心而去,幽影急忙吞咽了血r_ou_,顾不上来不及扫尾的残肢,便又化作影子,在竹筏下游弋。
白莲嘴角含笑,哼着轻快的歌,将竹筏停在湖中浮萍之间。
“龟神,还不现身?”
白莲银铃般的笑声在水面回荡,激得水面波纹乱撞。
竹筏忽然一沉。白莲笑着转身,道:“龟神……”
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当中。
竹筏后面并不是预想中的神龟,而是一个英俊的黑衣青年男子,这个男子脚边,一只乌龟默默流泪。
“小娘皮,你手够狠啊。”
那青年说着,露出牙齿,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你既然已经问出了龟神的消息,为何还要下此辣手,本座都没来得及出手阻拦。”
白莲脸色隐隐发白,道:“黑山君为何会在毒龙国?”
白献之伸手朝她脖子抓去,道:“你能来,本座便不能来?画舫的花魁,白莲姑娘。”
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白莲眼中,却仿佛巨兽的尖牙一般森寒。
白莲暗道不妙,想要逃开,却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尖叫一声:“影鬼!”
幽影穿过竹筏,猛地扑到白献之的影子上,张口咬在影子是手臂上,入口却仿佛利齿入r_ou_一般的声响。
白献之伸出去的手一顿,轻咦一声,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