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品行高尚的皇长子,他必须要用爱和善意来揣度这个世界,他怎能有那样肮脏龌龊的心思,就算真有证据指向太子,他首先要做的也是怀疑那证据的真实x_ing。
卫昭又安抚了穆珏两句,起身要走,快步出后堂时,忽听穆珏在后面道:“听章太医说,那解药的药引极难寻找,不知……侯爷是如何找到的?”
卫昭轻一勾唇,转头,仍是素日清冷面色:“是我麾下一军医,恰有此物。”
“原、原如此。”
目送那道修长身影消失在帘幕后,穆珏紧紧攥住了被面。
……
“殿下可知自己误服了一种对血热者极危险的药粉?”
定北侯府,卫昭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床前,垂目盯着刚“醒来”的小太子。
少年还有些虚弱的样子,撑着坐起来,有气无力的道:“孤听说了,是麟胆粉,会令人血气逆冲,经脉爆裂。”
“嗯。”卫昭例行询问:“对于此事,殿下怎么看?”
“这……”
少年迟疑片刻,握了握拳头,十分坚决的道:“一定是有刁民想要害孤!”
卫昭:“……”
卫昭:“据大皇子所言……”
“孤知道。”
少年双眸雪亮,沉着的摇头:“大哥有心悸之症,心脉供血不足,时常要服食麟胆粉补充血气。可麟胆粉金贵的很,除了偶尔有海外小国进贡,其余时候都是太医院花天价从胡人手里购买。为此,皇后特意派了宫中女官到大哥府里看管那玩意儿,不准闲杂人触碰,大哥平日里服药也是由专人伺候。”
“所以,一定不会出现有仆人擅自动了麟胆粉、并误撒入酒水里这种乌龙事件。”
“所以,大哥虽有麟胆粉,也一定是无辜的。”
卫昭眼角抽了抽。
“哦?那依殿下看,凶手会是谁?”
穆允道:“孤想过了。一定是有刁民看不得孤与大哥兄弟情深,所以才用这等下作伎俩来挑拨孤与大哥的关系。哼,好y-in险好可恶的刁民。”
“……”
卫昭嘴角也跟着抽了抽:“那文殊兰之事,殿下又如何解释?”
“孤如何知晓。”
太子殿下特别理直气壮:“孤平日又不服食文殊兰,父皇给孤打的那只龙血木浴桶足以安眠。一定是刁民捣的鬼。”
……
早朝上,二皇子穆骁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殿、殿下还好吧?”
兵部侍郎何文章有些担忧的望着亲爱的二皇子发黑的印堂。
穆珏回之一个扭曲的眼神。
好,好你个头啊!
这两天老子快特么被逼疯了好吗!
为什么自从他大哥和穆允那个小混蛋中毒之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连他外祖父苏贵都突然没头没脑的把他拽进书房,讲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谁特么小不忍了,谁特么乱大谋了!
昌平帝还没驾到,两个礼部官员正兴奋的讨论早餐到底是吃油条好还是喝豆浆好,一个户部的c-h-a话:“为何一定要二选一呢,一边吃油条,一边喝豆浆,让两种美味同时在舌尖碰撞,岂不快哉。”
这个想法实在……太特么美妙了。
三人一起畅怀大笑。笑着笑着,忽闻耳边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你们,在取笑谁?”
“……”
“你、们,在、取、笑、谁?”
穆骁y-in沉着脸,一字一字重复。
“臣臣臣……”
对着二皇子幽灵般的身影,魔鬼般的声线,三人一起在心里大哭,臣、臣真的没有哇!
散朝后,穆骁迫不及待的赶到清嘉宫,试图从亲爱的母妃那里寻找安慰。
不都说母亲是孩儿的避风港么,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和苦难,在母亲那里,总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为你敞开。
“避风港”苏贵妃正有气无力的靠在贵妃榻上,由太监喂葡萄吃,眼底两抹乌青,一副两天两夜没睡觉的样子。
“母妃!”
穆骁归心似箭的进殿,往椅子上一坐,等着他母妃近前嘘寒问暖,等着他母妃吩咐宫人摆上他最爱吃的糕点。
然而他的母妃没有。
他的母妃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望他一眼,把所有宫女太监都遣了出去,关上门,满目凄怨的握着他手问:“儿啊,你给为娘交句实话,太子和大皇子中毒的事……”
苏贵妃哽咽两声,有些说不下去:“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冲动?为娘就你一个孩儿,你要是出个什么事,为娘的下半辈子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