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面前,即使再渴望得到怜爱,纪皇后也永远是端庄而优雅的,以维持她身为皇后的威仪。
“皇后,你干的好事!”
纪皇后的礼还没行完,就听到了来自上方皇帝的厉声呵斥。
纪皇后心尖一颤,抬头,惶然道:“陛下……”
昌平帝失望的望着自己的皇后,这个曾经他以为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结发妻子:“皇后,朕问你,端午香包,为何独独落下太子的?别告诉朕你忘了,朕可听说,为了彰显你作为皇后的仁德,连很多宗亲家的孩子,你都特意吩咐司衣局的人连夜赶制了香包送去。”
“这……”
纪皇后万万没料到皇帝竟是因为此事问责于她,玉容颤了颤,道:“陛下实在误会臣妾了。”
“并非臣妾有意忽略太子,而是太子的赏赐,向来都是由陛下直接下达礼部执行,从未经过臣妾的手。臣妾实不敢擅自做主。”
“哼。”
昌平帝毫不留情的冷笑:“皇后,你分明知道,端午节的祈福香包,根本算不得正式的赏赐,而仅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祝福。”
“朕早说过,太子孤零零一个人不容易,让你多看顾他些,你就是这么替朕看顾的?”
“如果换做是你,眼睁睁看着同龄人都得到了长辈的祈福香包,你自己却没有,你心里会好受么?”
“皇后,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为吧!你真是越来越让朕失望了!”
纪皇后指甲深深抠进肉里,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是,臣妾知错,臣妾这就回去给太子缝制香包……”
“不必了!”昌平帝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看多少:“祈福香包,最重要的是真心实意,你对太子根本没有那份心,又何必浪费那针线。”
“朕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雨润交给你来教导。”
“有你这样心胸狭隘又功利心强的母亲,也难怪雨润会养成那样敏感的心思,非要不顾身体去练习什么骑术。你若真有悔悟之心,就去好好关心一下雨润吧。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时时督促他上进的母亲,而是一个知他冷知他热全心全意爱护他的母亲。”
从承清殿出来,庆嬷嬷担忧的望着脸色惨白的纪皇后:“娘娘,陛下他定也是顾忌百姓们的风言风语,才迁怒到了娘娘身上。”
纪皇后却不明意味的一笑:“阿嬷,你不觉得,陛下有时候对太子过分的好了么?”
“这……”
庆嬷嬷一时不解纪皇后何意。陛下对小太子好,不都是因为那封武帝遗诏么。
纪皇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眼底划过一丝恨意,道:“罢了,本宫也是近日刚听到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待本宫找到答案,一切自有定论。”
“本宫,绝不会让任何人挡了雨润的路。”
……
在承清殿溜达了一圈之后,太子殿下仍觉意犹未尽,于是……就顺道去了内阁。
还未到正式办公时间,内阁众臣都正聚在阁内,进行每日清早必进行的活动——炫香包。由于炫得太投入,连阁内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说了半日,你们的香包都是你们夫人绣的啊,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你们难道不知道,端午节,只有收到长辈赠送的香包,才有辟邪的作用么?”
“孤收到的就是长辈赠送的香包。”
“你们真是太可怜了,为什么就没有长辈愿意给你们缝制香包呢?”
在少年人一声声遗憾的叹息中,一干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内阁老臣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等疑惑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混迹在他们中间的雪袍少年时,老臣们几乎齐齐在心里卧槽了一下。
“太子?”
一白发老臣狠狠皱了下眉。
内阁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小太子过来作甚。
“嗯!”
少年点头,不大满意的盯着白发老臣腰间的香囊:“你那香包上绣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喇叭吗?祈福香包上为何要绣喇叭呢?难道是为了把妖魔鬼怪都吼走?”
白发老臣面皮扭曲了一下:“殿下慎言。那不是喇叭,是百合花,代表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哦。”
少年略嫌弃的摇头:“那你老伴的女红做的也忒差了些,好好的百合花,怎能绣的跟喇叭似的。你看孤的香包,上面这条五爪金龙就绣得十分栩栩如生,仿佛要从香包上飞下来一般。”
“你的呢,你的香包上绣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怎跟蚂蚁上树一样?”
点评完一个,少年又开始点评下一个。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另一老臣重重咳了声,板着脸道:“殿下慎言,那是紫藤,代表忠贞不二的紫藤,并非什么蚂蚁上树。”
“哦。”
少年嫌弃之情越发明显:“你们的香包上怎么尽绣些花花caocao,实在是太俗气太没有新意了。你们看孤的香包,就绣了一只十分威风的金龙,和孤的气质特别符合。”
“所以祈福香包,还是长辈送的最好。”
一群爷爷辈太爷爷辈的老臣们齐齐默然,已经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前朝小太子。
然而还没有尽情分享完自己喜悦的太子殿下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少年环顾一圈,兴致勃勃的道:“那么孤的问题来了,身为长辈,各位阁老可有给晚辈缝制香包?”
一个脾气暴躁的老臣终于忍不住道:“真是笑话,那是闺中妇人才会做的事,吾等身为朝廷栋梁,岂会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