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设计不符合人体力学,你全身的受力集中于脚趾,使掌面失去平衡,破坏了正常的重力传递负荷线,牵连至膝部及腰部承受压力,如果长期穿,不仅会造成使脚部酸痛、还有可能导致跖趾关节变形,跖骨骨折。尤其我记得你上次来我们医院看了椎骨的,你更要少穿了。”
突如其来的恐慌被段执一一顿叽里呱啦的说教给打散了,她抛开那些虚无的疑虑笑着打断正一本正经给她讲医学知识的段执一:“停,你见我穿过几回高跟鞋啊,这双是缪阳刚送的嘛。我想着如果连去听音乐会都不穿,估计它又得被我雪藏了,没想到….”
刚准备说,没想到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转念一想,这么说好像有点埋怨他让自己来医院找她的意思。
“缪阳和许故……好像还挺不容易的。”
阮颐没想到,这句话还能从段执一嘴里说出来。她原本以为,这只能是她和周衡扬还有瑶瑶回忆当年往事时的谈资呢。想到这里,她的笑容又不自觉地加深了些:“我以为你不会关注这种事的。”
的确,毕竟他是其他班小女生都当作学神一样的存在,是无论班上讨论八卦到飞起还是成绩出来前紧张地跳脚,都撑着头拿着一本小说,翻得淡定的人。
“我确实关注得不多。”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抿了抿嘴,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忍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阮颐见状,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他笑起来。她笑得尤其灿烂,径直发出了哈哈哈的声音,刚刚有些微妙的气氛顿时缓和了,阮颐笑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转过身子盯着段执一。
“快说快说,你都知道哪些八卦。”
“一开始我确实是没注意,平时跟她也没怎么说过话,就觉得她跟普通的女生也没什么区别。结果高一下我突然发现班里气氛有点怪,我以为大家都打算考好大学奋发图强,但班主任有好几次都在任课老师正上着课的时候把她叫走。结果听我们寝室的人说,许故和她分手了,老班也在查谈恋爱的人,我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高一下上体育课,许故都没跟着我们一起打篮球了。”
“咱俩情况差不多,每回有什么八卦到我们俩耳朵里都跟黄花菜似的,全校都知道。你好歹是从当事人身上发觉出苗头的,许故从小就贼不爱说话,我压根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变化,还是周衡扬和瑶瑶他们点醒我的。”
“虽然回忆不怎么美好,但结局好就行了,是吧。”
阮颐原本转向他的身体忽然就僵住了,他没有看阮颐,又唇角微微翘起,像是清风拂过的‘你好吗?’
回忆美不美好只是时机的问题。如果阮颐不知道,这几张纸条并没有被段执一捡到,那他们应该会更靠近一点点的吧。他是不是已经在告诉她,以前的都过去了,未来的才是最好的,该在一起的人,总会在一起的,对吧。
☆、重逢
这场音乐会,是阮颐最喜欢的交响乐团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从高中起她就下定决心,只要是这个乐团在国内演出,就一定会买票去看。这个愿望被她实现了两次,出国前和阮爸阮妈听了一回,这次是和段执一。
阮颐也不是没听过其它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德国大多城市都有当地独属的交响乐团,特色都很鲜明。其它国家的交响乐团在巡回演出时也都不会少了德国这一站,仿佛那所国家给予他们的音乐评价永远是最中肯而神圣的。
但是,人嘛,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执念的。无论她听过多少场音乐会,碰到多好的乐团,甚至有的名气更胜于这个,她仍旧会把它排到心中的第一位。
“你之前听过这个交响乐团的演出吗?”
“现场的没有,听过录制版的,感觉和现场听起来差别也不大。”
他们走出剧场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阮颐稍稍把衣服裹紧了些。她的心情因为这场格外出色的演出变得很好。剧院外面的广场上人不多,不用怕撞到别人。她索性倒退着一步步走得欢快,笑容满面地和他聊着两人喜欢的乐团。
“我之前留学的时候,去听了爱乐的现场演出,感觉整个气氛比这个更宏大一些。爱乐当然很好了,但我总还是偏爱他们一些,无论是录制版还是现场都有一种傲视群雄独占高岭的孤傲感。”
“我们班同学还邀请我去巴伐利亚听他们当地的交响乐团演出,只是那次赶着交论文,没有抽出空,听说那个乐团对于传统德奥音乐的演奏很有味道,想想还是蛮可惜的。”
阮颐只有在聊到自己喜欢的音乐、书或者歌手时才会这样开心。对面的段执一留意着她后面有没有台阶,时不时点点头,配合地补充两句。阮颐知道,段执一也是个喜欢传统古典音乐的人。去年他们一同去市博物馆时,也曾谈起彼此喜欢的德奥音乐家。
“u!”一个漂亮的美音在阮颐背后响起。原本正笑意盈盈看着她的段执一被一阵呼喊给吸引过去,原本的愉悦变成了满脸的惊讶。
阮颐一转头,是个棕色头发的高个子老外正在向他们打招呼。他快步向阮颐他们走来,一把抱住尚且觉得不可思议的段执一。
“j are y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