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霸着易无风的独宠又怎样,还不是一样逃不过被害的宿命。向来,自己的命运亦是不会比冷妃好上多少,也许,会比冷妃更加悲催。至少,冷妃还有易无风的宠爱,死后,还有易无风亲自给她守灵,护棺。
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在于绯诗有一遭没一遭的瞎想中,队伍很快就到达皇陵。
皇陵地处在皇城外,璧凤山一脉,算不得远,大约一日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所以,易无风与于绯诗到达皇陵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西斜的日光洒下薄薄的胭脂色,给气势威严的皇陵,染下一丝柔和的色彩。
宫里头早有旨意传下来,易无风的御驾还没到,皇陵里的人早在门口跪了一群。只待的御驾到来,纷纷磕头拜礼,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悠悠的低唤一声平身,易无风扶着于绯诗走下皇撵。从跪着的宫人中间走过去。
于绯诗的眼角余光斜斜掠过,扫在跪在最前头的人脸上,触不及防的认出那张穷凶极恶的脸。正是皇陵里头的管事姑姑,寒秋。
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想当初,她可是想方设法的要害死自己。哪怕自己后来进了宫,在浣衣局中当粗使宫女,她都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打算。
与此同时,寒秋也看到跟在皇帝身边的于绯诗。
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发寒,跟于绯诗之间的恩恩怨怨,她自己心里头哪能没有个底。当日为讨好玉阳王,她想尽办法的让于绯诗去配阴婚,后来,于绯诗进了浣衣局,她也没少暗中使绊子。
倒是没想到,那丫头有如此好的运气。不是说失宠被打入冷宫了么,怎么又重回了皇帝身边。依着目前的情形看来,皇帝对她是宠爱有加。
生怕于绯诗会认出自己来,寒秋的脸忙忙的低垂下去,几欲贴着地面。虽然皇帝已经喊了起身,但是皇帝没走远,没人敢起身。
待的皇帝携着于绯诗步入皇陵内的行宫,寒秋才敢站起身来。
动了动因舟车劳顿一日变的极其酸软的筋骨,易无风放下往日里的高高在上,帝王威严,痞痞的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微微转眸,看见于绯诗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便出声询问着,
“你在想什么?”
“啊!”于绯诗在易无风的喊声中回过神,回着,
“没有呀,没有。”
多年来的步步为营,与人为谋,易无风早就练就一身窥人心思的本领,哪能看不出来于绯诗此时的心不在焉。忽的想起,于绯诗亦是当初入宫参与选秀的秀女,后因父皇驾崩,被送入皇陵。
看来,这皇陵留给她的记忆算不得美好。心中稍稍明白了什么,
“怎么,在皇陵的时候,有人让你不痛快?”
见被易无风看出来,于绯诗也不再隐瞒,答,
“痛快?作为最卑微的下人,能有什么痛快的。能够或者已是万幸。”
听的于绯诗这么一说,易无风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在皇陵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过,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痛。猛的站起身,站到于绯诗跟前,握着她的手,
“说,在皇陵的时候,谁给你气受,朕帮你讨回来。”
“这……”实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说,于绯诗一时僵在原地,倒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心一横,将寒秋的恶行娓娓道来。
“放肆,这该死的奴才好大的胆子!”对宫里头的那些龌蹉手段,易无风可以说是从小就耳濡目染。但是他没想到,区区一个皇陵的小管事,也敢如此大胆。私下将秀女送于人配阴婚不说,在于绯诗入宫后,才敢将人从宫里配出去。
此举乃是挑战着皇权的威严,挑战着皇帝的威严。
霎那间,易无风是怒不可截,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他是心疼于绯诗,还是真的是为维护皇权。只听的他怒喝一句,
“不行,朕一定要将这该死的奴才碎尸万段。”
“不可。”于绯诗忙忙将易无风拦了下来,
“此事他们做的极其干净,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此事牵扯到玉阳王,如果陛下惩治了寒秋姑姑,不是等于打了玉阳王的脸么。”
“打他又如何?”易无风并不以为意。
“陛下,良妃刚刚身亡,玉阳王因此对陛下已心生不满。寒秋是玉阳王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陛下真把那奴才处置了,不是明面上跟玉阳王叫板么。”身在宫里多日,其间利弊关系,于绯诗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说的倒也在理。”让易无风不得不承认于绯诗说的在理,但是,易无风仍是心有不甘,
“既然那奴才杀不得,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话音刚落,玉公公立马候命进门而来。
“传朕旨意,让寒秋到外头跪着,跪到明天。就说朕让她为冷妃祈福。”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易无风借着冷妃的由头,编出一茬,
“还有,找人盯着她,她若敢抗命,直接就地正法。”
“是。”玉公公不知道这寒秋到底怎么惹了易无风,让他对她如此重罚,眼下也不敢多问,匆匆的下去颁布旨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