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许,也不忍心。
齐晗没有敢犹豫太久,定了定心神之后举手敲门。
“先生,是晗儿。”
“进。”浓重的夜色里,男子清朗的嗓音如山间流过的清泉。
齐晗的心随着这一个字漏跳了一拍,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反身关门之后,在书房中央的青砖地上端端正正地跪下了。今日
前前后后跪了三回,膝盖甫一触地,痛楚已经蔓延开来。
“睡着了?”君默宁淡淡问。
“是……”齐晗不敢抬头,“晗儿知错。”
连睡着都是错了,君默宁有些无奈,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孩子太过严苛了?
“天色不早,你也累了,”君默宁放下书册,站起身道床边的置物架上净手,“请规矩吧。”
“是,先生。”这个流程齐晗并不陌生,膝行来去取下藤条过顶而奉,这是他一向以来尊奉的规矩。
君默宁接过家法,齐晗自觉地褪下裤子,双手撑地。
君默宁站在他身侧,清楚地看到少年身后双臀之上肿胀青紫的伤情,他下手不轻,又是累日责罚,即便是卧床养着怕也是难以痊
愈,更何况他还奔波在外。
从心所问,君默宁心疼了,所以难得多说了几句。
“知道为什么如此罚你?”
齐晗俯撑着,书房里先生j-i,ng妙的设计驱散了外间的暑气,他却还是浑身冒着一阵一阵的汗,裸露的臀腿微微颤抖,引起头皮也发
麻。
“回……回先生,晗儿不该让师父为难。”头低垂着,声音有些闷,不过语气中的悔意昭然若揭。先生少有在训责的时候问话,他
向来是说清楚弄明白了,罚下要挨的数目,然后就一心一意受着。中间若是犯了规矩,重来翻倍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今日,为
何在此情此景之下问话。半大的少年不敢变动摆出的受罚姿势,耳根处却是一点一点红透了。
“避重就轻!”君默宁语意森然,扬手就是一下重抽。
“嗖……啪!”
“啊……”毫不留情的细长藤条抽在早已伤痕累累不辨颜色的臀上,齐晗疼得一下扑倒在地,口中惨呼,心中巨骇。
“先……先生,晗儿知错,不敢避重就轻……晗儿错了……”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重新跪撑着回话,“晗儿不该仗着师父疼爱,把心
思用在师父身上……晗儿知错了,晗儿再也不敢了……”
“你师父如何待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君默宁冷冷道,“再敢有下一回,你别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
“是!晗儿不敢……再也不敢了……”齐晗伏地认错,冷汗、因恐惧和疼痛产生的泪水低落在一尘不染的青砖上,倒映出少年布满
了惊惶和苍白的脸庞。高高抬起的身后一条泛着血珠的檩子赫然横亘在臀上。今日,他还有十下藤条要受。
“起来,把裤子全褪了,趴到榻上去。”君默宁看着已经不堪入目的青紫色后臀,吩咐道。
第34章 罚
齐晗哪里敢有异议,哆哆嗦嗦地脱了外袍、褪下下衣,赤裸着臀腿趴到了榻上。他实在怕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
四天,四十藤条。
四十下藤条,齐晗不是没有挨过。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独自出门办事,处理的是悦来酒楼食物中毒事件,结果他一念之仁放过
了其中一个粗心马虎的小伙计,却在不久之后因为这个小伙计的疏漏,再次造成中毒之事。悦来酒楼声誉一向很好,却因为这两
次的失误损失惨重。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次,君默宁罚了四十藤条。
那是第二次,齐晗被绑着挨完了翻倍的数目,刑凳上的少年被打得皮开r_ou_绽气息奄奄,养了一个多月才全部消除了痕迹,还要强
撑着背中州朝的律法。
可是,再难熬也毕竟长痛不如短痛,痛不欲生地挨完了,也比如今每日十藤地拖着要干脆利落。先生赐了药,可是没有破皮的肿
痕不褪,再好的良药也只是缓解一些痛楚,每日里受完罚就又疼又累的齐晗,哪里有这个时间和j-i,ng力?
所以三天下来,所有的青淤全部积累在一起,他其实还是消瘦的后臀肿了一倍有余!
他一向不许秦风给自己上药,除了先生,他依然无法忍受对着别人裸露身体。当然,后来师父也除外了,那么霸道又温和的一个
人……
师父……
紧紧地抓着榻沿的齐晗咬了咬唇,到底不敢哭出来,他受罚就是因为辜负了师父,怎么还能指望师父来救他?可是,真的疼……
刚才那一下……齐晗觉得他有点熬不下去了……
“嗖……啪”,第一下干脆落下。
“唔……”齐晗整个人狠狠地抖了一下,头高高扬起,眼里的泪水倏然落下。他知道今日的责罚已经开始,仅第一下,他就疼得毫
无信心他今日可以挨完十下!
“嗖……啪”,第二下如期而至。
齐晗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呜咽。抽在身后的藤条好像利刃,要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他!
“嗖……啪”,第三下抽在后臀上。
“啊!先生!先生!”齐晗惨叫出声,涕泪横流,“先生!晗儿知错了……晗儿再不敢了……晗儿错了……呜呜……晗……知错了…
…”
三下藤条,打尽了齐晗所有的勇气和侥幸,他疼!疼得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