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好奇的,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啊!”顾长宁翻了个白眼道。
她特别不耐烦孙婉莹这虚情假意的样子,还不如孙婉玉有什么说什么呢!
孙婉莹的笑容僵了僵。
秦宁之忙解围道:“我记得去年孙小姐在花灯节得了魁首,被皇后娘娘亲自赐婚,可真厉害。”
孙婉莹的笑容便更挂不住了,她垂下头,喃喃低语:“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参加那一天的花灯会。”
那一天是她的噩梦。
母亲明明告诉她,只要她在花灯会获得魁首,皇后就会把她赐婚给顾景元,到时候就算顾景元不愿意,晋国公府也不能抗旨不尊。
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去学习制花灯的技艺,一双手被伤过无数回,甚至手心都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细腻柔嫩。
可是她不后悔,只要能嫁给顾景元,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后来,在花灯会上,她不负众望地获得了魁首。
她以为她很快便能嫁给顾景元了,可是,她等到的却是皇后将她指婚给誉王世子的消息!
人人都在恭喜她,羡慕她,只有她觉得自己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疯了一样去找母亲,哭着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却也毫不知情,只道皇后答应得好好的,却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还宽慰她成为世子妃也没什么不好,誉王世子好歹也是皇亲贵戚,并不比顾景元差。
可是她怎么会愿意,她怎么能甘心!
若不能嫁给顾景元,她宁愿死了!
她哭闹,她绝食,她用各种办法抗议,直到,直到皇后请她进宫,告诉她,是顾景元不愿意娶她,是顾景元听到了风声,从北地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也要叫皇上亲自出面阻止这场赐婚!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瞧不上她!
她绝望了,她认命了……
她以为顾景元是看不上她的身份,因为她不能在他的仕途上给他提供帮助,她以为顾景元将来会娶一个身份高贵,给晋国公府带来巨大帮助的女人,她以为顾景元根本不懂男女之情,不会爱上任何人。
谁知道,谁知道!
孙婉莹看向秦宁之,垂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她需要拼命克制住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浑身发抖。
顾景元对秦宁之不一样。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顾景元喜欢秦宁之!
他怎么能看上这样一个女人?!
她不能接受,无论如何,她不能输给一个处处都比她差劲的女人!
“孙小姐,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秦宁之奇怪地看着她,觉得这姐妹两个都有些古里古怪的。
孙婉莹回过神来,拨弄了下头发,掩饰地笑了笑,“我没事,对了秦姑娘,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下个月我府上要举办一年一度的春花宴,你与书闲郡主一道儿来玩吧!到时候我提前给你送请帖。”
“好啊好啊,宁之我们一道儿去吧!”秦宁之还没回答,顾长宁就兴奋地应了下来。
秦宁之并不排斥在贵女圈打交道,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孙婉莹也对她笑了笑,只是眸中闪过一瞬狠毒的光。
顾景元与陆岑还有事要去处理,将楚子恒安顿好后也回了院子。
陆岑还没有回来。
闲来无事,他随手拿着一本书倚在窗边认真看着。
昨夜下了一场雨,院子里栽种的几丛青竹被雨打湿了枝叶,风吹过来,淡淡的竹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叫人颇有些心旷神怡。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秦宁之。
他喜欢竹子,喜欢一切清新雅致的物件。
秦宁之却完全相反,她总是穿得明艳耀眼,五官秾丽如六月海棠,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世间其他颜色都黯淡了几分。
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也不赖。
陆岑进屋的时候,便看到顾景元拿着一本书对着窗外发呆。
“想什么呢?”他走上前。
“你觉得,我这院子里栽一树海棠,如何?”顾景元淡淡道。
陆岑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最讨厌这些俗物了吗?”
“我现在觉着,或许不错。”顾景元微微一笑。
陆岑则道:“早就该这样了,你看你这院子里,死气沉沉的,知道的说你风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荒废了没人住呢!”
“那便这么定了。”顾景元下了决定,便不再多想,又问他:“世子回去了吗?”
陆岑像只偷了腥的猫般笑了起来,“被我吓回去了,走得时候还骂骂咧咧的。哈哈,总算是给长宁报了仇了!”
顾景元看了他一眼,“他像孩子一般,你也要跟他学吗?”
“开个玩笑嘛!”陆岑吐了吐舌头,在他对面坐下,又道:“不过他哪里像个孩子了,他都多大了,都已经开始思春了!”
顾景元看着他不说话,
陆岑瞪大了眼睛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喜欢那位秦四姑娘!啧啧,真没想到这秦四姑娘长得挺一般,还挺有魅力的。”
顾景元依旧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