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直以为你是闺女,你妈妈也这么想,”白罡颠了颠小孩,笑容淡了些,“没想到是儿子。”
白星河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过去,关于他们一家三口还算和睦时的回忆。
“你一定很失望了。”他说。
“不至于,等你当爸爸了就知道,父亲对第一个孩子和对后来的孩子,感情不一样的。”白罡第三次当爹,却倏然温柔了许多,“你以后就明白了。”
白星河搓了搓胳膊上的j-i皮疙瘩,骇然道:“我没看出来我对你多有意义?你分明更喜欢弟弟,别说得你很在乎我的样子。”
白罡依然心平气和:“没有的事儿。”
骗子!
根本不是这样。
他冷笑一声,从婴儿房逃出去了。
傍晚又是父亲继母与弟弟妹妹一家四口的欢乐时光,只有他像个外人,热闹都是他们的。白星河常常幻想母亲还在,外婆还在的话,他的生活会怎么样。没有如果。
半夜三更,他一通电话拄向了宁灵霄诉说愁肠。
宁灵霄也没安慰他,只是说:“你挺缺爱的。”
他心里堵得慌,被男朋友这么一说又要发火了。虽然宁灵霄也没说错。他忍住了,心想高三很重要,不许跟男朋友吵架,不可影响对方学习,寡淡地以“你好好学习,我睡了”作为结尾挂了电话。
但是这个夜晚十分漫长。
妹妹在楼下声嘶力竭,不知道是渴了还是饿了还是病了,很快又传来继母和父亲弟弟哄妹妹的声响,七嘴八舌,么么哒哒。
“我在你家院子里,怎么这么吵,你睡得着?”宁灵霄的电话翩跹而至。
饶是他已经习惯宁灵霄时不时半夜翻窗入室了,这次还是吓了一跳:“你又爬窗户?又不是没大门,你这做贼似的……”
“太晚了不方便。”
不方便你还来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开了窗。也得亏这是二楼,不然宁灵霄只能随身带折叠梯才能顺利潜入情人卧室了。
爬窗这种中等难度运动是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宁灵霄已经驾轻就熟翻了好几次,对后面的流程也很清楚,于是他一进去卧室就开始脱衣服——沾了墙上的灰尘。白星河马上会嫌弃宁灵霄身上不干净,然后又找衣服给他穿。
“你没必要一进来就脱衣服……”
这八百倍速的流程搞得场面不太和谐,白星河只好先以手背挡住了眼睛。
月色下观察肉/体极有氛围,但看了得长针眼。
可是今晚不太一样,所以他又把手挪开了。
“你要不要洗个澡?”他问。
宁灵霄不疑有他:“嗯,外边很热。”
在淋浴间冲了个澡出来之后,他惯常去寻睡衣,没找着。白星河坐在床边捣鼓着什么,拿着一个小盒子。
“睡衣呢?”宁灵霄走过去,“这什么?”
“没什么。”
白星河飞快地把东西塞到背后,脸上可疑地泛着红。
他的视线聚焦点是宁灵霄的下半身浴巾,心中有鬼,所以走神了几秒神——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了。
房间静了一会儿。
“你买的?”宁灵霄的声音从他头顶淋下来。
他老实道:“爱爱子那儿拿的。”
宁灵霄说的下一句话让他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尺码不对,小了。”宁灵霄淡淡说,“怎么办?”
为什么有人可以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sè_qíng的话?
“我怎么知道?”他躲躲闪闪地捂住眼睛,“那就不用了吧……不用这个了。”
“你确定?”
“……确定。”
这件事是心血来潮。
他无聊得快死了,也烦恼得快死了。
快乐是mí_yào。
家人在哄婴儿睡觉,其乐融融,他和宁灵霄在楼上做.爱。他们在这个夏夜探索彼此的身体,烙印灵魂的痕迹。
妹妹的哭声渐渐越来越远了。
次日一大早醒来,宁灵霄早就不在了。
空调被设置成28度,约莫是男友担心他半夜赤身冻醒。
他换了衣服下楼,白罡抱着婴儿在喂n_ai。
“昨晚吵到你了吧?”白罡难得关心他的睡眠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