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过很多重逢的场景,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他们在逼仄车厢里讨论无情的婚姻大事,以白纸黑字与金钱自由了结恩怨……这样也好。
笔尖涂黑了关于宁灵霄给予配偶以年和千万为单位的各种补偿费用条目,他思考了许久才说:“虽然不合适,不过你能过你父母那关的话,随便吧。钱就不必了,我也不缺,假结婚而已,我没损失。”
何况,应该是他补偿宁灵霄才对。
他唰唰在协议人下写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递还给宁灵霄。
“关于婚礼和其他事项,我晚点通知你。”对方是一脸商务式云淡风轻。
“嗯,”他下了车,“下次见。”
他朝伸长脖子张望、表情诡异的爱爱子走去。
他身后是宁灵霄。
未来,过去……
“你和宁灵霄?……”爱爱子瞠目结舌。
白星河叹气:“他来讨债了,怎么办。”
“这算情债吧?年少轻狂的代价,”爱爱子忽然文艺起来,“你后悔吗?”
第88章 外套
外套
手机铃声瘟疫一般蔓延了整个卧室。
白星河被吵醒了。
他的作息从十八岁之后就是电竞模式的昼伏夜出,当了主播也一直没改过来,这会儿早上八/九点,对他来说是睡眠时间了。
什么电话……好烦。
“谁啊。”他恶声恶气地对电话说道。
“是我。”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
原来是债主宁灵霄。
瞌睡虫顿时作鸟兽散了,他头疼道:“怎么了?”
“吃早餐了吗?”
“……没。”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这种破事?
“我去接你,”宁灵霄说,“先吃饭吧,我和你聊聊后面的事情。”
白星河顿悟了:“结婚的事?”
“嗯。”
“行,”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知道。”
“那我挂了。”
晚上忘记拉窗帘了,一睁眼就能被探头探脑的太阳晒到眼冒金星,白星河不太习惯这么早起床,洗漱之后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又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敲门。
估计是宁灵霄本人上来了。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反刍爱爱子的问题。
后悔吗?
他也说不明白。
门打开了,宁灵霄停在门框中,穿衬衫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从前的细碎片段,灯很暗,少年薄衬衣下隐约的狰狞纹身在夜里对他张牙舞爪,当时他说这些纹身不好看,不如纹个米老鼠。后来宁灵霄是怎么回答的?
“你就住这种地方。”
男人从他身边走过,在沙发后驻足观望。白星河的居所是租来的单身公寓,地段不好,房子也很普通。
他嗯了一声:“够用了。”
“一个人住?”宁灵霄的视线停在沙发上丢弃的杂志和外套上。
“是啊。”
不然还能是两个人么。
白星河上前把外套收好扔在衣篓里,这件是上次爱爱子在他这过夜落下的,到现在也没回来穿。
宁灵霄像个视察宿舍的领导,在客厅检查完毕之后做了评价:“这里不适合你。”
他并不苟同:“挺适合的,离市区远了点,但我不怎么需要出门,而且这里不吵,晚上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