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魔性太重,即便是雾花镜,也只能扭转片刻。瞳孔中温存而悲悯的金光转瞬即逝,戾气冲天而起,一片血海腥风之中,倒映出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
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轰然倒下的瞬间,他几乎是合身撞到了玉如萼身上,两人同时往血湖中跌落——
这次,他的体内没了那颗赖以救命的魔心,也就不再为血湖所接纳。猩红的湖水挟着暴烈的腐蚀性,瞬间溶蚀了他的四肢百骸。一片浑浑噩噩的剧痛中,他只能看清玉如萼在水中沉浮的白发,像是一捧莹白通透的月光,照彻了湖中迭涌的血色。
玉如萼嫣红的双唇微张,舌间卷着那颗红玛瑙,朦胧的红光晕在雪白的牙齿上,如同微微渗出的樱桃汁水。
——只要把魔心抢过来,吞服入喉,血湖便再也奈何他不得。眼前这个害他沦落到如此境地的人,也会尸骨无存。
赤魁的五指已经露出了森白的骨骼,他一把扼住玉如萼的后颈,一低头,冲破了刀山火海般的湖水,狠狠地撞到了那张柔软的嘴唇上。舌尖横切进牙关间,抵着魔心用力一推。魔心裹着一团晶莹s-hi滑的涎水,滴溜溜地滚动在红舌上。
他的舌尖像一条滑腻而柔韧的蛇,尾随着魔心,瞬间破开温热的口腔,直抵喉口。
“吞下去,”赤魁的喉骨已经被腐蚀大半了,只能发出模糊而嘶哑的气音,“……血湖会把你当成我。”
他的意识已经在剧痛中模糊了,像是一颗血淋淋的鱼卵,鼓胀到近乎半透明,拖着一滩黏稠的血迹,被从柔软紧绷的卵膜里活生生地挤了出来——随后便是极度的轻盈,他从血r_ou_模糊的躯壳里挣脱出来,肋生双翅,尖啸着,冲天而起。
他的最后一点神识,在湖水中微微一闪,下意识地黏附到了魔心上,被玉如萼吞入了喉中。
玉如萼是白玉所化,尚未完全脱胎成人,胸腔之中,虚悬着一团晶莹剔透的玉髓,一拳大小,形如人心,晕散着朦胧的白光,只在中心处有一点瑕疵。
魔心如被磁石所摄,骨碌碌地滚过去,牢牢吸在了瑕疵上。
玉如萼将玉萼剑化作匕首,衔在齿间,缓缓潜沉到了血湖底。
猩红色的湖水,黏稠如胶漆。他雪白赤裸的胸膛里,魔心微微跳动着,从肌肤里渗出一圈瑰丽的红光,形成了一层柔软的薄膜,如日轮辉煌的晕圈般,将湖水尽数隔绝在外。
湖水的中央,有一处漆黑的漩涡,极度稠密的水波,正在无声地旋转着,仿佛一枚幽黑魔魅的瞳孔,在暗中窥探。
玉如萼沉吟片刻,朝着漩涡游了过去。
他腹中的莲子已经熟透了,每一颗都足有儿拳大小,柔软黏腻,渗着汁水,嫩芽抽出来,抵着子宫壁轻轻搔动着。宫口坠得很低,张开了三指,一团红腻s-hi滑的嫩r_ou_里,露出了一点碧青色的莲子,裹着一团黏腻的 y- in 液,顺着r_ou_道滴滴答答滑落下来。雪白的腹球越发鼓胀,几近于临盆,两颗r-u头尤其嫣红肥软,俏生生地立在凝脂般的胸脯上,r-u孔已经张开了。
他不得不一手捂着下腹,托住那些沉甸甸的莲子。
突然间,他身体一震,心口处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试图有人用坚硬的指甲,飞快地剔刮着。
与此同时,一股猩红的暗流席卷而来,卷着他,忽高忽低,漂转不定,时而如暴风狂飙,排空直上,他的身体浑不受力,在涡流中跌宕起伏;时而骤然倒转,惊涛怒卷,将他逆推出去数十丈,如洪潮中的小舟一般。
玉如萼的白发在激流中散乱开来,仿佛剔透晶莹的鱼鳍,轻盈地掠过水波。
龙池乐为他暂时松了六窍处的钳制,因而他心中一片清明,雪白柔韧的身体,如一尾白鱼般,轻轻巧巧地切进了漩涡中心。
哪怕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他依旧看清了——一大坨形如小山的r_ou_块,正血r_ou_模糊地蠕动着,中央有一只巨大的眼睛,血红的瞳孔里,贯着一把残剑,遍体生锈,残破不堪,散发着妖异而不祥的气息。
那竟然是一只蜃魔,已经近乎腐烂了,猩红的肌理里穿着白筋,贲凸着,突突跳动,已然化作了一只r_ou_鞘,密密匝匝缠裹着残剑。
玉如萼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唤道:“白霄!”
剑身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似是在回应,周身涌动的却是漆黑的魔气。
那不是白霄,只是一只魔物罢了。
如果有人站在血湖上空俯瞰,那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熔炉,血海翻涌如铁水,煎熬着世间的爱恨嗔痴,湖水飞旋,向着漩涡的中心奔涌而去,一柄残剑镇守其中。
玉如萼被强悍无匹的水流卷到了蜃魔底下,蠕动的软r_ou_瞬间吞噬了他。他口衔匕首,面色不变,静静地在腐r_ou_中穿行。
黑暗的尽头,透着一线光亮,仿佛别有洞天。
玉如萼手肘着地,不知爬行了多久,身上的蜃魔重逾千斤,几乎将他裹成了茧中之蚕。哪怕有魔气护体,他浑身的骨骼依旧咯吱作响。
就在即将被碾碎的前一秒,他胸膛里的魔心微微一跳,那层护体的红光为他支起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赤魁的声音模糊而低哑,在他胸膛中响起:“别过去,是幻象。”
玉如萼微微一怔,转而内视。
只见胸膛之中,红发的魔尊不过拇指大小,正倚着玉髓,盘膝而坐。他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