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身后的靳霄显然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惊叫一声, 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可奈何距离仍然较远, 小雅已经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把匕首,直愣愣地朝“太子”的颈子处刺去了。
“去死吧, 刽子手!”
千钧一发之际,或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林舒曼竟然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 翻了一下身。
小雅身下没有了着力点,踉跄一下,直愣愣地将匕首刺进了床榻之中。
林舒曼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呢,奈何就在靳霄即将冲到床榻边上, 即将可以够到小雅的地方, 小雅突然抽出匕首一骨碌,将床榻上地林舒曼囫囵个地提了起来。
然后将匕首抵在了林舒曼的喉结处, 大喝一声:“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靳霄只能赶紧停下了脚步, 不敢上前了。
此刻的林舒曼虽然身体瘫软不能动弹了,但脑子却已经清醒了起来,她一脸不解地看向靳霄。
眼睛里就写了一个意思:大哥你上辈子怎么惹到人家了,会这么恨你啊。
靳霄感觉周身地汗毛都直立了起来,前世的他也经历过眼前近乎于一模一样的场景,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身份转换,他比前世被刀架脖子还要紧张呢?
他赶忙道:“小雅,你冷静一点。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小雅却如同一只困兽一般,双眼腥红,怒吼道:“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看我这副身体,弱不禁风的,过去也没用是不是?你别激动……”
“这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转过身走出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我放你一条命。我和他的恩怨,不牵涉你。但你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再杀了你!”
靳霄听完这话,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道:“有点道理啊……可是,我真的看见了,装不出来啊!”
小雅抵住林舒曼脖子的匕首刺破白皙的皮肤,一颗红豆大的血滴顺着匕首滴落下来。
靳霄立马慌了神:“别别别,你别乱来啊,我往后退就是了。”
林舒曼此刻也是彻底无语了,本想着这女人是情敌,结果哪想到这是催命的啊。
她也赶紧道:“妹子,你别太激动,你到底图啥,你说。”
“图什么?靳霄,你这个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就是要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
林舒曼心下一惊,赶紧回忆起靳霄前世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还灭过别人满门么?
就在这时,站立一旁的“曼儿”道:“小雅,你仔细想想,你全家被灭门,是我……们太子殿下的错么?他也是奉旨办事,秉公执法。”
“呵,秉公执法?好,苏敬忠他一人贪赃军费,与我们这些旁支亲族何干?我阿爹阿娘就是死在靳霄这刽子手手中,我找他偿命,难道不应该么?”
林舒曼一动不敢动,听得直发懵,苏敬忠,她是知道的,正是她父亲的前任兵部尚书。一直以来,苏家权倾朝野,虽然蔺朝开国便有不立异姓王地规矩,但苏家历任家主地位尊崇,甚至可以到了一字并肩王的程度。
三省六部,四大军团,蔺朝最重要的文武机关,苏家都有人在其中任重要职务。后来到了苏敬忠这一代,月满则亏,手握重兵的苏家终于成了洪武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最终,因为苏家贪污军费,私自调兵,而被洪武帝满门抄斩。说实话,林舒曼听闻这件事情也是颇有些震惊的,毕竟用刑过重了。
可她也大概能理解,作为一个帝王,身处权力的的顶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恐惧感。全天下都是他的,可又不一定是他的。稍有不慎,便是基业全毁。
而苏家的案子,真是由当时尚未被封为太子的靳霄来一手查证的。苏敬忠多年来敛财无度,在军中又是扶植势力,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确实,靳霄说得没错,是秉公执法的。
“最终苏家被满门抄斩,是父皇的旨意。”
小雅的神情痛苦而狰狞,丝毫没有了方才的温婉动人,她挤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林姑娘,这么早就叫起父皇了,看来你很急着嫁到皇家去呀。我劝你趁早断了这念想吧,现在落魄的是苏家,你以为继任者林家还会远么?”
靳霄一愣,自己方才过于着急,忘了身份转变的事情,让小雅误会了。可听到了这段话,靳霄却还是说了一句:“这一点上,小雅姑娘放心。今生今世,有我在,我都会护着林家周全的。”
林家与靳霄有什么干系呢,护住林家,不过是为了护住林舒曼罢了。林舒曼此刻动弹不得,心中却温暖极了,酸软得说不出话来。
靳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