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却一把拽住林舒曼的手,引导着她将手贴上了他的小腹。正如林舒曼所料,冰冰凉的,难怪他会肚子疼。
就这样,靳霄没有喝热水,也没有再吵闹,在林舒曼温热的掌心安抚下,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阖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林舒曼本就在书房坐了小半天,整个后脊骨酸疼得厉害,如今坐在床上,身后没有依靠,怀中还抱着已经酣睡的靳霄,整个身体的肌肉愈发僵硬酸痛了。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进来禀报,林舒曼示意他小点声。
内侍值得凑上前去,耳语道:“谢老在前厅,等着见殿下呢。”
谢老怎么会深夜拜访呢?必然有要事。
林舒曼试图从靳霄身下抽身,奈何林舒曼发现,靳霄搂住了她给他捂肚子的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抽不出来了。
林舒曼想着把靳霄叫醒,奈何她刚一动身,靳霄就紧蹙眉头,低声哼唧起来。
思来想去,林舒曼只能吩咐道:“你去请谢老进来,到寝宫叙话吧。”
林舒曼也知道,这根本不合乎礼仪,她又没有和谢老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一向目下无尘的谢老,会不会因此而暴跳如雷。
先到这,林舒曼心里有些打鼓,看了看靳霄安恬的睡颜,心想,以前都说他是乖张的阎王性子,怎的如今变成磨人的小妖精了呢?
就在林舒曼的忐忑之中,谢老进了寝宫。
老人家身量不高,白须白眉,削瘦得紧,两腮塌陷得如同包着一层薄皮的骷髅,唯有双眼炯炯有神。
颇有点像古画卷之中仙风道骨的神人。林舒曼一想起谢老一声放荡不羁的做派,道还真是,相由心生。
林舒曼满脸歉意:“不能起身给老师行礼问安了。”
谢老却一脸嗤笑:“你何曾给老爷子我行过礼问过安啊?少来这套,赶紧抱着你的美人吧。”
说到这,林舒曼暗自称奇,这靳霄平日里也太乖戾了吧,连见到太傅都不请安。
“曼儿今天身体不适,我怕扰她醒了,又烦躁起来,所以就劳烦老师来寝宫叙话了,真是……”
谢老一挥手:“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惦记着人家林家姑娘,这好不容易弄到手了,还不得宠着?”
从小就惦记着,还惦记得人尽皆知?林舒曼低头看向靳霄,发现枕在她腿上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很快那红晕便蔓延到了耳根处。
这货已经醒了,在这装睡呢!
林舒曼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腿,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与她抗衡,哼,还敢装睡。
林舒曼抬头,一脸赧然地看向谢老:“老师您这话说的,哪有的事情,我何时惦记她来着?”
谢老果然是个容易进套的人,嘴一瞥,“你忘了那次,在太学授课,镇南王妃凌家的小嫡女,来太学寻她哥哥,你一听‘凌家嫡女’,以为是林家嫡女,正上着课,把手中的纸笔都扔了,便跑出去看。回来,被为师打手板的那回了?”
林舒曼抿嘴笑着,拉长声线:“竟——有——此——事?”
谢老手中的折扇轻轻扣了扣桌子:“你还不认账。还有那回,我带你和颜若卿去太学上大课,太学里几个小子正在讨论京中贵女谁最好看,一个小子说林家嫡女只能排第二位,你一气之下,把人家打了。有个会看眼色的,赶忙改口说林家嫡女排第一。结果你又把人家给打了。”
说到这,谢老像老顽童一般,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女人不漂亮,不行。夸你女人漂亮,你又嫉妒。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
林舒曼听到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对谢老说:“幸亏啊,曼儿此刻没醒过来,若是醒过来了,听到这故事,估计得羞死。”
说到这,林舒曼轻轻扣了扣靳霄的小脑袋,小样,没想到你故事还挺多。
林舒曼拿靳霄寻开心也够了,便问道:“老师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谢老放荡不羁地在太师椅上一斜,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今年的文武朝试,我不打算做主考官了。”
这猝不及防的请辞让林舒曼特别意外,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就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如果另设考官,可能会持身很正,但也可能被收买,变数更大,更不易被掌控。
林舒曼赶忙问道:“老师,您为何突然不想做考官了呢?”
“为师打算去寻一寻名山大川,看看这世间百态,久在樊笼里,太过压抑了。”
林舒曼一听,这话也太过冠冕了,早不看山,晚不看水的,偏偏文武朝试时候请辞,这也太过可疑了吧。
林舒曼仔细思量了一番靳霄为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