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丞相洛府和将军宋府逐一被抄家,上百名家眷被收押刑部,听候发落。
消息一经传出,朝堂动荡不安,与洛复有所来往的大臣被一件件事情震得胆战心惊。
有人想借早朝向元玺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奈何元玺帝下令休朝,接连三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任何人都不见。
一些大臣感到势头不对,纷纷开始想尽办法自保。
从前那些与非明对立的大臣,不断向他示好,更有甚者直接表示愿意投诚于他,支持他当太子。
每当这个时候,非明只是微微一笑,不接受,也不拒绝。
洛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严刑逼供下吐出了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名单。那些明里暗里表示过支持晏瑨的官员,一个也没能逃脱,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而半月之后,一直关押在天牢的晏瑨等来了御赐的毒酒,含恨死在阴冷的地牢中,尸骨不得入皇陵。
得知消息的纯娴皇后万念俱灰,一根白绫悬梁,自尽而亡。
这头朝堂局势复杂,那头正在待嫁的暮幻也收到了礼部的消息:婚期定了,在十二月初一,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日子一定,林府忙得不可开交,林眠音不在,作为大舅母的乔氏开始里里外外张罗暮幻的婚事,上至嫁妆下至绣鞋她都要亲自过问。
暮幻每日呆在院里,对朝中的事情略有耳闻,知道非明最近一定繁忙,她就乖乖地呆在屋里绣花。
喜被、喜服、婚鞋,乔氏样样都替她准备好了,那肚兜,她总是可以自己绣一个的。
天气凉了,夜里寒气更重,暮幻有时绣着绣着,手就冷得有些僵。
想衣烧了个暖炉走过来,“姑娘,夜里冷,你还是早点休息,明日白天再绣吧。”
暮幻看了看月亮,“时辰还早,我绣完这朵花再睡。”
“哦,好吧。”想衣嘟起嘴,悻悻地坐在旁边为她整理线团,没一会儿就打了三个哈欠。
暮幻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要累了就先去睡吧,我忙完这个也就睡了,你不用陪我。”
想衣听到这句话,困意都消散了一些,“那好,我替姑娘热好茶,姑娘要是冷就早些上榻去,榻上暖和。”
暮幻点头。
不知又过了多久,屋外一阵风,树叶窸窸窣窣的。
窗户被人推开,少年披了一件宽大的披风,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暮幻是习惯他的不请自入,但今日不同,她手里拿着的是可是少女私密的小衣。她猛地将肚兜藏在身后,慌乱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针线篮子,“哗啦”一声,线团散了一地。
非明皱了皱眉,弯着腰帮她去捡起来,“干什么,见到我吓成这样,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暮幻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没,没什么。”
非明将捡好的线团篮子往桌上一搁,“真的没是什么?你身后鬼鬼祟祟藏了什么东西。”
“真的没什么。”暮幻撅起小嘴,“就是一些绣着玩的东西。”
非明走近她,烛光下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罩住。
“绣着玩的为什么不给我看。”
暮幻往后躲了,“真的没什么。”
非明不信,作势去拉她的胳膊,暮幻一着急闪躲,手指被身后的绣针扎了一下。
她疼得闷哼一声,非明心揪了一下,温柔道:“乖,把手给我。”
暮幻苦着脸,将可怜兮兮的手指递了过去。
指尖在冒血滴,非明心疼地问:“疼吗?”
暮幻点头。
他坐到她身边,将她的指头含在嘴里,舌尖轻柔地滑过她被扎的针眼,无声地安抚她的疼痛。
痛感瞬间消散了,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暮幻脸一热,羞赧地将手缩了回来。
非明趁她不注意,将她拉入怀中,顺势夺过她手里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小衣。”
暮幻抢回来藏在怀里,“你别看,这是姑娘家的东西。”
非明勾唇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好,我不看。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就要成亲了,我迟早都是会看见的,而且每一件都能看见。”
暮幻脸更烫了,垫着脚推了推他,作势要走,“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非明牢牢圈紧她,将脸埋在她温暖的脖间,“别动,让我抱一下。”
暮幻虽然跟他赌气,但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想到如今的局势,小心地问:“朝堂上有很多烦心事吗?”
非明嘴唇蹭了蹭她脖间的肌肤,道:“说不上烦心,只是很杂乱。晏瑨的案子牵扯出太多官员,父皇想要深究,废了许多官员,如今要找人顶替职位,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暮幻点点头,没再多说,朝堂上的那些事她懂的并不多。
非明道:“说真的,我时常想念我们在榕州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