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渲......”舒询墨眯着眼,适应了光照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亦若渲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挂在脸上的担忧才减轻了几分。
“我这是怎么了?”他缓缓坐起来,屋外早已艳阳高照,全然不是那昏暗的比试场了。
“师兄,你前几日比试时不慎晕倒,昏睡了多日才醒来。”亦若渲扶着他的背,靠了个枕头在他后背,又随即拿了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面容。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满面冰凉。
自己......哭过了...
撩起因冷汗而黏在额头上的头发,良久,才讷讷道:“我竟睡了这么久。”
亦若渲擦干净他的脸庞,道:“师兄不用担心那魔道之人,他们已经下山了。”
“师兄,能告诉我你在昏睡时到底梦到了什么,竟会满身冷汗?”之前昏睡的舒询墨睡得并不踏实,身子一会儿冷又一会儿热,满头冷汗,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两眉微蹙,看起来像是梦到了十分煎熬的东西。
舒询墨舒了一口气,见着四周无人,就细细跟他说了梦的过程。
谁知亦若渲越听脸色越复杂,深邃的眼中黝黑,深得看不见光。
尤其是在讲到那个梦见的男子时,亦若渲忽然按住了他的肩头。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舒询墨看着眼前的亦若渲,道:“怎么了?”
“哦,没事。”亦若渲松开那双大手,语气不自觉带着些凝重,“师兄可是是被梦魇着了。”
“我想也是吧...”舒询墨道,却由心底涌出一丝古怪,为何这几件事有些事他没做过,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
“师兄,梦都是相反的,不要太过惊慌。”亦若渲安慰他道。
“嗯...”舒询墨点点头。
“师兄你饿不饿,厨房还有些炖着的小粥,我去帮你拿来。”亦若渲忽然道。
这么一说,舒询墨还真的感觉到有些四肢无力,腹中空空,就点了点头。
听他饿了,亦若渲也就站起来,准备起厨房端一碗粥回来。
轻轻带上了门,他才转身走向走廊。
谁知,转角去却遇上了一人。
此人风尘仆仆,手持拂尘,一身雪白道袍,仙风道骨,看起来也就二十八|九外炯炯有神。他就是舒询墨的师父——缘归道人。
他微微颔首,行了礼,礼貌道:“师叔好。”
云垣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亦若渲刚想走,云垣却叫住了他。
“闲初。”云垣道,“墨儿为何会忽然晕倒。”
他方才被“桃”请了回来时,问了众弟子,他们却皆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亦若渲沉默了,停住了脚步,似乎想着怎么开口。
见他有些犹豫,云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口道:“是重圆镜...”
“是。”他点头道。
就这么两人都沉默了良久,云垣才开口,道:“无法压制了吗?”
亦若渲又是一阵沉默,当做是默认了。
“我去向义父再讨些药回来吧。”亦若渲这么说。
“也只有这样了。”
云垣转身,推开竹门,看见了自己的徒弟正靠在塌上休息。
以往自己打着试药的幌子,把那抑制重圆镜发作的药包装成静心丸或是其他的药丸让他服下,撑过了许久,没想到这次却又复发,他也只好先在用药吊着,另寻求方法了。
推开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舒询墨耳朵尖,还以为亦若渲回来了,开口就道:“若渲——”
见门前许久不答,舒询墨才一个起身,看到了自家师父正倚靠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
顿时,场面是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得十分的尴尬。
不知是真的欣喜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下了塌,朝他行礼:“师父好...”
看来还是后者居多。
云垣摆摆手,自家徒儿的心思他还不知道,只是让他躺回塌里,美其名曰:多休息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用打量的神色看了一眼舒询墨,不过也就是一秒。
他也自己安慰自己:世界很大,万事万物无奇不有。
“道观的事我也是听说了。”云垣淡淡道,“好在并没有使魔界之人得逞。”
舒询墨就这么默默听着,有着生为小辈认真听师父的话而不c-h-a嘴的好习惯。
看前面铺垫的也差不多了,云垣也就步入了正题,“墨儿啊,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舒询墨细细回想了一下,道:“除了偶尔做噩梦就别无其他了。”
然后他又把方才梦到的逐字逐句跟师父讲了一遍,还顺带来了一句:“师父,可有什么不妥?”
云垣听后,眸子变得有些深幽,还是一脸平静道:“为师只是问问,并无其他意思,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近些天的账务再来。”
云垣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甩着拂尘就走了,舒询墨下意识叹了口气:呼,幸亏他早就把那将近一千两的银票送到白栀泉那里了。
亦若渲端着一碗粥等在门口,见云垣出来了也就准备进去。
谁知他竟然一回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亦若渲,就头也不回走得匆匆。
这...什么意思?
亦若渲也没管太多,端着碗就进去了。
“师兄,吃饭了。”亦若渲柔声道。
“哦,好。”舒询墨看着那娃碗粥端到自己面前,脑海里难免会记起刚才那一声“若渲”,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