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看你被子掉了,给你盖被子时不小心碰到你的手臂吗,你不要撒火,再睡就是。”刘妈妈一脸虔诚,全贵家的也扫了恼意,“原来是这样,是我鲁莽,你费心了。”
“既是你醒了,正好帮我解个难题,”刘妈妈好言相问:“我跟你说,紫英还在院门外跪着,说是有事禀告夫人,我怕扰夫人休息,给挡回去了,你说要是四小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夫人怪罪到咱俩头上可怎么好?”
全贵家的不听则已,听了反恼:“你呀你,我就知道你找我不会没有缘故,既是这样通情理,又何苦烦我,仔细想想就该通透不是?”
刘妈妈知道她心细,忍不住相求,“你仔细说来与我这榆木之人听。”
全贵家的睡意正浓,知她厮缠不过,便附在刘妈妈的耳边道:“你也知道四小姐的毛病,自她回来府中,哪天不是用药养着,偏到这时候她的人找夫人你就魂不守神了?你倒说说,她除了看病吃药要参这件事,可还出过其他啥大事?“全贵家的见刘妈妈神情稍定,揉揉惺忪的眼皮又继续道,“要我说那样病怏怏的一个傻子,光吃参就需要破费这个数,吃了还不见好,一阵风都能给吹跑,还不如不吃呢,咱们家哪里比得上大夫人的娘家。况且四小姐不但吃药花银子,还三天两头地让夫人揪心,一个傻子你病了就可劲养着呗,也不消停,白天请大夫换大夫,找药抓药熬药,大晚上的还让丫鬟带着出来吓人,把咱们九小姐吓得连声叫鬼,到现在还不敢出房门。姑奶奶和表少爷好心去看她,她起先在她的房里摔打一通,后来竟然卧床装睡连句话都没有说,姑奶奶回到文凤轩就气得摔了一个老太爷珍藏的古董。”
“可她,毕竟是小姐,大老爷的嫡女,将来要跟姑奶奶家联姻的人,就算没有规矩谁敢说个不字啊。”
嫡女?她要有嫡女的风范也行啊,全贵家的心里暗叹,不过是个傻子,要不是身份在那里摆着,怕是早被送进庄子,还能去娄家,还能再回来萧府?
全贵家的见她饶不死心,瞪着眼问:“你不知道吗,这个四小姐啊,谁接近她谁就会倒霉。”
也是,刘妈妈想起前几日府中流传的老夫人去看四小姐的事来,老夫人心疼这个从娄家回来的孙女儿,日日着自己的参荣丸给她养,每次听她闹病,必是亲自守着,前几日到她添香阁探病,喝了半盏茶就上吐下泻,一晚上跑了二十遭净房,第二日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人事不省。老爷可怜四小姐年小体虚,稍加训斥,她当场翻了白眼挺尸过去,老爷给她扎了针,醒来后就喊冤,打人摔物更不在话下,大夫人怕她弄伤自己,放了她的妈妈和大丫鬟,只把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关到柴房,被人伺候的舒坦了,她没事人似的,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瞧着这意思是睡够了,有了精神又让丫环来闹老爷夫人?
“既这样,我省的了,一定拦住不能让她进来,大老爷大夫人守老夫人一天了,今晚虽说是二老爷,二夫人和三老爷三夫人在守着老夫人,谁都知道夜晚是最难熬的,明日肯定要换上老爷夫人,这要是休息不好,怎么照料人事不省的老夫人啊!”
“你要这么说也使得,快辰时了,我再睡会。”全贵家的见她知趣,遂扭正身子,哈欠连连地合上了眼。
“我去给老爷夫人准备洗漱用水。”刘妈妈见她已不再搭话,笑意全无,一摇一摆地晃出了后罩房。
晨曦初晓,光透纱窗,屋里渐渐亮堂,萧夫人碾转反侧,还没有睡着,就听见门外又有悲怆的声音喊了,“老爷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她,她叫不醒了?”
萧夫人掩被遮耳继续假寐,让她没想到的是萧老爷这个时候也听见了门外的声音。
清晨是声音穿透力最强的时候,再者萧老爷又每日卯时都会去药堂询查的,如此萧老夫人一病倒他全没了心思去,但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是会醒来。
是她疏忽了。
萧老爷对这个一直生长在娄家的女儿没有多少感情,可娄老爷子的名气和对他的提拔之恩还是要顾忌的。所以尽管萧老爷极不愿意起床还是推醒了闭着眼睛“酣睡”的萧夫人。
医者不自医。
看不出四女儿究竟哪里出了毛病的萧老爷在厅堂里打转,去请一直给四小姐看病的杨大夫来后直接带到添香阁,杨大夫给四小姐把完脉,摇头叹息直说,“小小年纪,可怜可怜。”
真正问他病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临到萧老爷送他到门口遂吐了一句:“四小姐没有呼吸,若是真的无法醒来,想必对四小姐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你的意思是说四小姐怕是不中用了?”萧老爷看到杨大夫眼里的肯定答复却没有再次询问,而是等杨大夫走后转身对身边的小斯说,“这个消息先不要声张,四小姐的事还有待商榷!”
而杨大夫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萧家上下却已经都知道四小姐叫不醒的这个消息。
萧夫人揉揉紧拧的眉头,黑色的眼圈用厚厚的粉遮了,还是能看出眼神里的倦怠。
“母亲,您怎么只吃了几口饭?”萧凤娘看着放下筷子叹息的萧夫人无不关心地问,“难道传言是真的?四妹妹真的已经?”
“恩。“萧夫人面无表情地应着,又拿了帕子擦泪,“你父亲找了太医院的金太医和城中最好的大夫都看过了。”
“太医怎么说?”站在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