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恶地看着邓川鹏,用不屑的神情表示自己并不会与他争辩,而后他扬起脸,满脸阴云地往外走。
杨正轩也童羽也气得不行,反应过来之后各自翻了个白眼,跟着战冲起身就走,可三人还没有踏出房门,邓川鹏那贱兮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真的太没有眼力见儿,他依然傲慢,指着战冲吼道:“你个小兔崽子,还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自己在个小破酒吧里唱两天就是歌手了?你们算什么东西,敢给我甩脸子,求着我的人多得是,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狗屎!这些狗屁不通的垃圾,我上树村一百块钱能买他妈一斤!”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飞快地扑过来一个敏捷的黑色身影,因为太快,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被扑倒在了地上,脸颊上遭受了暴怒的一击。
这力道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所以这第一拳下去,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松动了,脑袋也开始发晕,他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施暴的人是何等愤怒扭曲的表情,只能感觉疼痛不断传来,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尖叫呼喊。
战冲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刚才那两个小时,他遭受了迄今为止人生中过最严酷的打击和羞辱,这个自以为是的傻逼,把他贬低地一文不值,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对他的蔑视,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最终彻底被“垃圾”这词点燃了。
战冲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如意都迁怒到这个男人身上,包括离家之前家里人的不支持以及出来之后遭受的白眼,全都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他的每一拳,都饱含着他的愤怒,力道大得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因为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想着要来拉的时候,战冲已经揍了邓川鹏七八下了,邓川鹏从疯狂挣扎喊叫到完全发不出声音,三人吓坏了,赶紧上来拉扯。
战冲满脑子都是怒火,他像是听不见杨正轩的喊声一样,挣扎着还想打邓川鹏,要不是他们拉得及时,战冲说不定会把这个人给打废掉。
杨正轩和童羽两个连拉带踹才终于把战冲给弄到一边,而后又扑到他的身上,死死把他手脚给压住,才终于阻止了他继续发疯。
战冲大声喘着出气,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好像从此刻乱糟糟的情况中抽离了一样,他满心都是挫败和委屈,脑子里渐渐浮现了一个人温柔的声音和笑脸,他说,好了,没关系的。
这个时候,战冲想着,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地上了飞机了?
***
梁修刚到机场不久,看了下表,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早着,不用担心。可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老有点慌,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梁修排着队换准备换登机牌,正当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号码是战冲的,开口说话的却是杨正轩。
杨正轩在电话里急切地喊道:“修哥,出事儿了。对不起,你、你有钱吗?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弄点钱来,我们……我们现在在医院。”
“医院!”梁修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谁受伤了?”
“没……咱们没受伤,是……是我们把人给打了……”
梁修惊叫一声,急道:“你们胡闹什么!怎么会打人?”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修哥,我、我们现在没办法了,没钱……我太着急了,你能帮帮我们吗?”
杨正轩因为着急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梁修也急得不行,干嘛就挂下电话,什么都顾不上,提着行李箱跑出机场打出租车,报出了医院地址。
在出租车上镇定了一下,梁修尽量告诉自己要理智处理问题,别太着急。
很快到了医院,打车的过程梁修也冷静多了,接着下车就看到战冲和童羽在医院门口。
战冲靠着墙抱着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而童羽在他身边着急地走来走去。
梁修喊了声战冲的名字,战冲一见梁修特别惊讶,结巴地说:“你怎么、怎么来了?你该回家了啊!”
梁修没回答,快速小跑过去,战冲看他走进,立刻端正地站直,满脸都是心虚的表情。
“你们受伤了吗?怎么样了?”梁修忙问。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谁让你来的啊,你快、快回去……”战冲暴躁地挠着头。
梁修有些生气地拔高了音调: “你安静,让小羽说。”。
一看战冲那表情就知道是他闯祸。
战冲脸憋得通红,嘴唇颤动着,愣是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梁修转头去看童羽,问道:“怎么回事?”
童羽道:“就……之前陈哥说让我们见制片人,今天大家一块见面吃饭,然后……聊得不愉快,就打起来了。那个,咱们把他鼻梁骨断了,刚做了包扎,现在陈哥和正轩陪着在做脑部ct检查,他说要住院,要报警……”
“谁先动手的?”梁修问道。
“是……”童羽犹豫了一下,说,“是我们先动手的,但是他先说了很过分的话,然后……”
童羽特别说了“我们”,但梁修知道童羽和杨正轩都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这肯定就是战冲一个人干的。他瞄了一眼过去,果然看到战冲低着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