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吵着吵着,这话题就拐了弯儿,拐到了秦王景修璋身上,说他行事乖张,心怀不轨,恐有谋逆之心。这里说话的便成了帝党。
孔家人作为秦王的母家,眼见着这局面不对,又要吵,只恨不得把秦王说成不谙世事,心性单纯,忠善孝悌之辈才好。
最后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牝鸡司晨,国乱之始也!”
朝堂之上登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顿时回过头来顺着声音寻到一个角落里,只看见那角落里出来一个人,身着青色鸂鶒补,手持槐木芴板。
那人跪倒在地,道:“微臣兵部郎中六科给事中刘仲,参,当今,皇太后!”
“言官!!”众人心底俱是一愣,回过头来看向正上方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嘬饮的孝熙帝,随即面色一紧。自打孝熙帝亲政以来,虽然时不时的搞出来一些事情来,但从未对皇太后垂帘听政一事有过任何不满的言论。如今,怎么突然就挥刀了呢?
孝熙帝放下手中的茶杯,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帘子说道:“母后,要听吗?”
帘子里传来一声轻哼,随即便是一个雍容的声音:“听,怎么不听!哀家,也想知道哀家在这位刘郎中的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言语之中确是泛着一股冷意。
“奏吧!”孝熙帝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诺!微臣劾皇太后,其一垂帘听政,牝鸡司晨,有违祖制,败坏礼法;其二外戚衍圣公孔微慎,侵牟商利,阻坏鹾法,颠倒铨政;其三,秦王修璋驰骋宴乐,交结大臣,恣情纵欲,结党营私,司马之心,路人皆知……”诸如此等,历数二十二条大罪,几乎将太后党一系官员弹劾了一遍。
末了他又补充道:“此尽是太后垂帘听政,牝鸡司晨,祸国乱政之过矣!”
“放肆,你既是兵部给事中,稽察兵部百司之事才是你分内之职,你不过一七品小官,何以胆敢妄议当今皇太后?”孔微慎涨红了脸,他眼底冒着火花,指着跪在地上的刘仲便是破口大骂:“太后坐镇朝堂,劳苦功高,历任恪勤,奉公尽诚,克己无倦。到了你这蛇鼠竖子嘴里,竟成了祸国殃民之人,你,你——”
“陛下明鉴啊,此等贼秃,狼心狗肺之辈,污蔑当朝太后大臣,罪不可恕,请陛下明正典刑,治此贼作奸犯上之罪!”孔微慎当即俯身在地,痛哭流涕,满脸的正直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