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厅,翻来覆去地摩挲小摆设,嘴角上扬轻笑出声。
旺旺偶然路过一个小巷子,见地摊上摆放着一个狗头钥匙扣,这小狗挤眉弄眼吐舌头做鬼脸,旺旺哈哈大笑,“这不就是黄狗吗?”一番讨价还价,三块钱买了下来,进邮局一边捆包一边嘟囔:“你无情我不能无义,你也就只配三块钱的礼物,你要懂得感恩!”
期中考试了,所有信件礼物一去不复返,旺旺心灰意冷,一阵阵不知打哪儿来的失望情绪狠狠地撞击心脏。
旺旺不再写信。
某天,一个读研究生的同班同学打电话找他,旺旺疑惑。对方说:“找你可真难啊!快来学校吧,有你十几封信,全是英国寄来的。”
旺旺大惊:我还认识英国人?难道是……
16
果然是小黄!
旺旺坐在路边,一遍又一遍地翻弄信封,凝视着fr,思绪混乱,苦闷郁结在心,胸膛起伏,怎么深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他……肯定认为我……认为我……”到底认为自己什么,旺旺也说不清楚,“一走了之是为了……报复吗?”
把信揣进包里,回了别墅。
戴喻廉见他神情落寞,皱眉,问:“怎么了?”
旺旺一笑,“没什么,生物钟低谷,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上楼。
戴喻廉根本不信,“你没必要……”旺旺已经进房间了。戴喻廉默不作声地坐进沙发,盯着烟灰缸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喃喃自语:“他什么实话都不跟我说。”
旺旺坐在书桌前,掏出信件,捡起最早的一封,闭目定神,过了近一分钟,猛下决心,“不看难道就能躲过去?自欺欺人于事无补!”
撕开信封,抖开信纸,开头第一句话是——你毕业了,寄到学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可我只知道这个地址。
旺旺叹气,心头阴云笼罩不见天日。
可是——
另起一行却话锋陡转——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这破地方简直没法生活!饮食的粗劣充分证明:大不列颠是个未开化的蛮荒地带!偶尔去趟中餐馆,居然还要我用切牛排的心态拿叉子吃水饺!本末倒置!弃高就低!我的皮肤黄得这么纯正,他们难道看不出我是中国人?
旺旺突然哈哈大笑,漫天阴霾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笑骂:“狗,到了英国还是狗!”
小黄本性难移,旺旺迫不及待地一封封摊开,越看越乐,简直是满腹牢骚通篇抱怨:泰晤士河太窄;白金汉宫太旧;城门口的士兵表情太呆;太阳太懒;雨水太勤快;干瘦小老头导师太呱噪……等等等等,看完,旺旺憋着笑感叹:“伦敦简直千疮百孔满眼废墟!”清了清嗓子,板着脸故作严肃地展卷朗诵:“……那座著名的大钟,老当益壮,指针的每一次颤动总是牵动我敏感的同情心,如果哪天它们决定退休颐养天年,伦敦人为之骄傲的守时传统该靠谁来彰显?所以说,大钟的行为只是为了说明一个问题——廉颇老矣,尚且能饭!大不列颠的面子全靠他老人家保全了!……哈哈……”
旺旺侧身倒在床上,“自己老迟到还好意思推卸责任……”
旺旺将十几封信读了两三遍,笑容满面地装进旅行箱里,下楼吃晚饭。
戴喻廉坐在他旁边,瞧他时不时会心一笑,疑惑,“生物钟谷底这么快就反弹了?”
旺旺一愣,“我想到办法治那些小兔崽子了。”
“你对工作……未免过于认真了吧,情绪的大起大落似乎总跟工作有关。除了事业,你没想过别的吗?”
旺旺刚想说话,他妈在旁边哼了一声,“他现在长大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对工作再不上心……”
“阿姨!”戴喻廉打断她,笑着夹起一片鱼肉递过去,“新来的保姆手艺不错。”
旺旺埋头闷吃。
吃完饭,旺旺沏了两杯茶,端给他妈,轻轻说:“对不起!”他妈一愣,还没回过神来,旺旺又拐进了厨房。
戴喻廉跟着进去,靠在水池边,“你别跟你妈……嗯?你在干什么?”眼见旺旺往茶里加糖块,惊讶之极,“爱吃甜食了?”
“不是,”又倒了小半杯牛奶进去,“英国人就这么喝茶。我想感受一下难喝到什么程度。”
终于泡好了,拿小勺搅搅,旺旺看着泡沫朝天的奶白色液体心里直犯怵,伸到戴喻廉面前,“要不,你试试?”
戴喻廉笑着走出去,“我不是英国人。”
旺旺举杯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怪异的气味冲面而来,赶紧倒了,自言自语:“难怪黄狗要化常识课。”
其实,旺旺之所以心血来潮,只因小黄在信里写:我今天发现了一家茶馆,粉墙黛瓦雕梁画栋,门前挑着一面旗幌,上书斗大的颜体楷书——茶,极具中国特色。服务员也是华裔,虽然不会说中国话。我点了杯龙井,等上了桌,我居然发现,他们往里面加了牛奶和糖,加了牛奶和糖啊~加了牛奶和糖啊~一天的伙食费就这样打了水漂了。我跟服务员说中国茶只要用热水泡就行了。她笑容可掬,叫我等一下,把老板叫来,我彻底明白了,我是个很大度的人,难道还指望一个黑人壮妇精通中国文化吗?“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是可以谅解的。
第二天周末,秋风萧瑟,切肤凉意旺旺不想忍受,打开客厅的空调,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写信。
戴喻廉从楼上下来,站在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