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难道不会受瘴气影响吗?”阿休劈开路旁的荆棘,向旁边的陆生问道。
陆生摇了摇头,“没准他们有什么法子吧。”
越接近林子中心,那雾气就越浓重几分,山里头也是静悄悄的,似乎每一步都打上了死亡的烙印。不时有一些黑幽幽的眸子在茂密的树丛后望着众人,先前他们以为是野人,后来修文一枪过去,发现只不过些只大鸟,颧骨突出,鸟喙尖细,眸子闪着幽光,成精了似的。阿休用扫描ii分析了一下,摇头安抚众人,“没事的,这鸟没毒,也不咬人,就是眼睛特别贼,喜欢叼东西,你们防着些就是了。”而今他也终于给众人帮上忙了,这几天虽然疲惫,但心里比之前舒坦不少。
阿休把这只大鸟的资料输入到id表中,突然心内一动,“陆生,你说给这只鸟取什么名字好?”
陆生想了想,“千里眼吧。”
阿休打了个响指,“好,那就千里眼了!”
插曲并没耽搁多少时间,不一会儿他们就继续行走在林中,那些在黑暗中望着他们的眸子,就像是林子深处的主人派来的监视者,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嘎!——”阿休只觉得眼前有个黑影一晃,紧接着自己就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暴露在那所有眼眸之下。
是千里眼!千里眼把自己的面具叼走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林中的气味有多难闻,湿气与腐气混杂在一起,像浓郁的醋和血夹杂在一起,掩过了青草嫩花的泥土味,掩过了古老大树的树香味,只剩下了令人泛呕的腥味。阿休紧紧捏住自己的鼻子,幸好沉鹤及时从包内拿出新的面具,免了他窒息而死的可能性。
“没事吧?”陆生拍了拍他的背。阿休摇摇头。
“就感觉,脖子有点痒……”
“脖子痒?”陆生奇怪地看着他,然后解开他的领子,温热的右手覆了上去。
不知为何,现在只要一看见陆生,只要一触摸到陆生,阿休心里就有一股满足感和安全感。
但现在的自己不知为何,还想,还想要更多……
“……还要?”阿休的想法不知何时已溢出嘴边,陆生听见,嘴角勾起了暧昧的笑容。
陆生的右手于是不断在阿休的脖子上来回抚摸,轻轻触碰。
阿休一个激灵,他觉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随着陆生的触碰而舒张开来,又随着那只手的远离而紧紧闭合。有一种膨胀的快感在心中升起,阿休满足地眯起眼睛。
但是不知何时开始,脖子上的力道开始加重,越来越重。
阿休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突然觉得不对劲,“陆生?……”他试探着问道。
男人却只是加重手中的力道,把掌中那脆弱的脖子掐得越来越紧,像是随时都可能轻轻一断。
阿休涨紫了脸,他想逃离那桎梏,但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吸入,空气越来越稀薄,薄得那颗心随时可能窒息而死。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会是陆生,陆生不会害自己!
不会的!
可是……
他看着陆生嘴角的邪笑,心里一阵颤抖。
心里的一个声音却在幽幽地问他,真的吗?你信他吗?
天沙时,他不是说过他不信你,你也不信他吗?
如果他是个大骗子,你还要信他吗?
……
陆生的眼里有疯狂的笑意,他欣赏着阿休的垂死之态,就像自己捏在手里的不过是只白鼠。
阿休在意识朦胧中,突然想起了那个星夜,在和joe闲聊的那块草地上,他曾对自己说,以后要更加喜欢陆生。
如果选择不相信,那是否就意味着背叛和抛弃,是否,他将再也无法喜欢那个男人?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他像是看透了阿休的想法般说着,“陆休,如果你喜欢我,你怎么还不去死?”
他想自己去死吗?
阿休看着眼前那男人眼里汹涌的血意,突然乖乖地停止了挣扎。大脑不受控制地放弃了思考,却在一阵眩晕缺氧中有了诡异的快感。
杀了我吧……
陆生,杀了我吧……
有谁在幽幽叫着……
两眼呆滞的阿休终于彻底放弃了反抗。
就在他即将坠入黑暗之际,身旁突然有人一阵大喝,“阿休!”
然后有谁在死命地掰着脖上的那对双手。
阿休喘着气,当意识从黑暗中回笼后,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陆生怒红的双眼。
“你在干什么!清醒点!”陆生大斥着。
“我……?”阿休奇怪地看了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阿休一声惊呼,急忙放开,“这是……怎么回事?”
气急的陆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现在看着他,最终也只能无言轻叹一声。
原本燃烧的心在那声叹息中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反常。
看着阿休稍显委屈的神情,陆生抚摸上阿休脖上的青紫,不似于先前那个男人给阿休带来的快感,这只真实的手现在给予他的是满满的温暖和安心。
“刚刚我一回头就发现你在掐着自己的脖子,是陷入幻境了?”他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嗯。”阿休想起那个幻象,心里一阵黯然。说是幻境,其实没准也正是自己心里所想吧。对陆生所有的不信任、猜忌、怀疑,都在这个